他站了两秒，没说话，眼神一点点地沉了下去。

        结构紧凑，有个朝北的阳台，楼下是干洗店，白天机声会一直响。屋主留下几件旧家，餐桌上还落着咖啡渍。

        他结上下动了动，最终只是转离开。

        她摸黑走进浴室，翻出包里备用的止痛药，干吞了一粒，贴上卫生巾，再次洗了把脸。

        “你不想理我，我认了。”

        “闭嘴。”他声音比她更轻，但语气压得极重。

        天花板高，采光好，地板是浅色橡木，但空无一物，冷得像样板房。中介很热情，滔滔不绝讲设计理念，她只点，连厨房都懒得多看一眼。

        回程地铁上，她收到他发来的短信：

        粥的味平平，但落不，正好。

        只是她太疼了，疼到下意识想抓住一点什么，哪怕是他留下的温度。

        她站在窗前望了几分钟，问自己一句：我能住在这里吗？

        她心里明白，即使换再多地方，也甩不掉她心里真正想要逃开的东西。

        “你发什么疯。”她咬着牙说。

        她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颈侧那枚变淡的吻痕，像在确认那晚真发生过。

        下一秒，沙发边陷下一小块，他坐了下来。她能感受到他的气息靠得很近，带着冷夜里那种微凉的清香味，还有一点热水蒸气的气。

        五分钟后，他把东西全放到茶几上，没有出声。

        回到客厅，她重新躺下，卷紧毯，把自己缩成一团。

        然后她感觉有人伸手，轻轻拨开她搭在额前的发丝，动作很慢，很轻。

        「晚饭热好了，在厨房。」

        沈时安翻完最后一页文件，走出书房，路过沙发时，看到沙发上蜷缩着的人影。呼不对，很快，也很轻。

        她站在门口换鞋，动作有些慢，指尖还冷。

        她还是没有开口。

安静、安全、交通便利”三个关键词筛的。

        答案没有出口。

        “你不想回房，我也不你。”

        那不是熟睡的节奏。

        房间归于寂静。

        怕水烧开太快，水壶的响声会吵醒她。

        第一家是Loft。

        沙发对着冷气口。他给她盖的厚被子她不要，就这么盖着自己的薄毯直了几晚。

        沙发太窄，她侧着蜷了一夜，此刻腰僵，肚子像有人在里面一块铁团。她咬着牙起，动作极慢，生怕弄醒某个沉睡的脆弱决定。

        他再次出去，返回时手里拿着几样东西。他把热水袋到她小腹下，又把止痛药和水杯放到床，没问她要不要吃。

        然后站在床边，静静看她。

        良久，他低声开口：

        傍晚，她还是回了他们的家。

        “但你要是连你自己的都不……”

        她没有回，但打开那条消息看了三次。

        他也没有回。

        沈纪雯听到动静，没有睁眼，刻意地控制呼，维持着一副“我睡着了”的姿态。

        下一瞬，他的手臂从她背后穿过，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门关上时极轻，没有半点响动。

        最终她只是把外套搭在沙发边，坐下，喝了几口有点凉掉的粥。

        她本能地想挣扎，却疼得发不出力。

        第二家是老公寓改建的一居室。

        不是为了示弱，也不是为了感谢。

        他转进厨房，烧热水、翻出止痛药。这些东西他都知放在哪儿，连过期日期他都记得。

        他抱着她穿过客厅，打开那她五天没踏进的卧室门，把她放在那张熟悉又陌生的床上。

        话音停住。

        被子是新的，干净整洁，颜色换成了冷灰色，连床单枕套也换了。

        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吃了语气上的亏，竟也愣住了半秒。

        他在水壶前站了会儿，盯着冒出来的水汽，没什么表情，只把火开得比平时小。

        凌晨一点，她被腹一阵绞痛生生拉出睡眠。

        沈纪雯却忽然抱住了那只热水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