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长夏看见他咽口水,当着他的面把盘里剩下的一个菜包子掰开,蓬松面的气孔里往外散热气。
她递了半个包子悬在桌子上方:“明天早点起,跟我学和面。学吗?”
高载年皱着眉,为难地看了看自己糊着面絮的手:“我不怕费力气,但是……有点恶心。”
小孩们很慷慨,一人分给高载年一个方片。
“这个东西黏黏嗒嗒的,好像顺着手糊了我一一样。”
丁长夏笑:“你倒会挑,最费时间费力气的你不干?我干一天活回来累得不行,还让我忙活一两个钟
晚饭,你吃现成的?”
他学会饭了,丁长夏强买强卖教给他的。她会
的活儿很多,也很会“偷懒”,有他在闲家里,她不肯不用。
他还试着炒过别的,但他还不会控制柴火灶的火候,菜炒不熟,菜叶又炒得太老。丁长夏心疼被他倒掉的油和炒坏的菜,好好的菜,他一炒,变猪糠了。
高载年说:“你主食,我
别的?”
丁家河的人喜食面食,丁长夏教高载年从最基础的和面开始学。
高载年的觉很挑剔,他的手可以沾水,可以沾面粉,但是一让他把面和水搅合起来,他就浑
起鸡
疙瘩。
“还叠什么,给你一个嘛。”
丁长夏会教,高载年肯学,才一个礼拜,高载年学会了和死面,擀面,还能用大铁锅炒白菜帮子。
丁长夏说:“那怎么办?”
再这么吃下去,真怕冬天没的吃了。她把他从灶台前面拉走:“细水长,细水长
。咱们
给自己吃的,凑合凑合算了。”
丁长夏每顿饭都和他一桌吃,这顿面条,那顿包子,她的饭卖相也一般,这手艺在千广开早餐店估计很难盈利,但高载年看看自己面前的煮玉米,煮土豆,煮菜叶,再看看丁长夏面前多了几
工序的饭,频频咽下口水,更烧心了。
高载年从四个方片起家,跟小孩们杀了好几个钟,直到整个村子的半空都弥漫着饭菜香味,小孩们被大人叫回家吃饭了,他才想起来要回窑
。他得
饭呢。
纸,借我几张叠方片?”
“恶心?吃的时候不嫌恶心。”丁长夏说着把和面盆挪到自己面前,“那我我的,你
你的,什么不恶心你就吃点什么吧。”
“学。”高载年接过包子,小心翼翼地啃。
连白汽都是香的。
高载年吃了几顿玉米,又吃了几顿土豆,吃得他烧心。
不错了,就是一般,就是应该更好。
不过高载年能出一顿饭来已经算出徒了,她吃得
高兴:“一点不会
饭,能
成这样不错了。”
丁长夏说:“你要评丁家河第一厨子啊?”
高载年把每次炒菜的时间、菜量、调料数量和顺序都写在纸上,和灶火打起擂台,一炒就是好几盘,恨不得人一天能吃下五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