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整个世界观的一种侮辱、蔑视——她活得那样真实、充盈,不需借由任何外界的认可来证明自己。
他习惯于让普通女孩儿们窥见金钱世界、奢靡生活的一角,再在玩腻后残忍地把她们一脚踹出,看她们崩溃、发疯、怀疑自我、怀疑人生——正是所谓“烧仓房”的乐趣。但有些女孩儿的自我意识如此强大——她们工作,她们写作,她们思考,她们选择继续学习钢琴、水彩、法语,她们游泳、跑步、阅读,但并不是为了讨好、取悦他,或为了成为某个男人的情人或爱人或妻子,而是为了她们内心的充实,为了实现她们的【自我】。
是一句句:“这就是我。”是一套套拒绝被定义的价值系。是一所所烧不毁的仓房。
这让他感到一种近乎本能的躁怒。Sterling的世界运行在资本和权力的法则下——就像一盘大富翁游戏——这是他的游戏——也是所有人都必须参与的游戏。弱者就该攀附、屈服、渴望、嫉妒。他们没资格无视这些法则,或者活得比那些自愿跪下来的下位者更自由——非但不能是的自由,更不能是
神的自由。
How dare she?(她凭什么?)
冷的钢灰色瞳微狭,其中没有明显的愤怒,只有彻底的冷漠。他微微侧了侧
,打断她的话,语气平淡得几乎显得无趣:“Excuse me?”(你再说一次。)
柰的手指在膝上收紧,指甲掐入掌心,嗓音依旧暗哑:“I said I have work. I can’t—”(我说我要打工。我不能——)
他再一次打断她,嗓音像钢刃,杀人诛心,不染滴血,锋锐平而寂静无声。
“Tell me, hon. How much are you worth? $11 an hour? $12, perhaps, if they are feeling charitable?”(告诉我,宝贝,你值多少钱?一小时$11?或许$12?如果他们喜欢施舍的话。)
柰的背瞬间绷紧,过了许久,从牙中挤出几个字:“It’s not about—”(这无关乎——)
“Everything is about money. Everyone has a price.(一切都关乎钱。每个人都有价码。)
“And you, Nelle, are worth $12 an hour, perhaps less. I can buy out dozens of times your entire shift with less than a second of my time. That is how much I am worth.”(而你,柰儿,标价是每小时$12,或许更少。我只需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就能用几十倍的价格买下你整个班。这就是我的价值。)
她抬起眼睛,直视着他,声音冷漠平静:“Perhaps you are for sale. But I am not.”(或许你是待价而沽的。但我不是的。)
Sterling瞳孔微缩,指尖微蜷。他克制住怒火,慢慢倾,强
地扳住她的下巴,嗓音如暴风雨前的海面般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近乎温柔的漫不经心。
“Cute. Say that to your green card and our contract, sweetheart.”(真可爱。这话,跟你的绿卡与咱们的合同说去吧,宝宝。)
此次轮到柰怔住。她颊上一红,血全涌上了,紧接着又惨白得毫无血色,指甲几乎要掐入掌心,却怎么也压不住从胃里翻涌上来的屈辱感与恶心。她倏地扭
,避开对视,想挣脱他的掌控。他却用力扣住她的下颌,将她的脸扳向他。力
不重,却
准地卡在她最无法抗衡的角度,
迫她仰起
,迎着他如刀锋般冷峻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