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装死。别以为我会放过你。”

        “你到底在清高什么！说话啊！你看着我！说话！”

        大小姐的耐心十分有限，几乎在高二的一整个上学期里，她的注意力和力都用在了如何折辱连悦这朵清冷的高岭之花上。

        ……

        连悦艰难地吐字，眼神却冷得像一块不化的冰，如此坚实刺骨。

        “你…就是个…畜生，早晚…会有人…来收你。”

        一阵清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朝她走来。

        李惜昭毕竟年纪还小，闹出人命，不心慌是不可能的。她一手揽着连悦的腰防止她摔在地上，腾出一只手拍了拍她苍白的脸，见连悦艰难地睁开眼，呼微弱得可怜，她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只见少女本应白净的校服布满鞋印，校被撕得破破烂烂，纤弱的伤痕累累。

        只是这份光亮却落不到阴暗的巷子里，单方面的凌狂欢结束了，此刻空气死寂得吓人。一只浪猫趴在垃圾桶盖上，好奇地看着倒在角落里、浑是伤的女高中生。

        李惜昭像疯魔了一样，又或许只是暴了最原本的疯相，她将连悦从地上拖拽起来，恶狠狠地揪住了女生残破的衣领，毫无顾忌地把她重重压在墙上。

        痛苦的窒息感瞬间传来，连悦却不曾挣扎半分，还是那抹看笑话的神态。

        一向养尊优的大小姐平时第一次无法理解，是什么东西在支撑着连悦这个人活着，支撑着她不向她低求饶。那一定是她作为李惜昭尚未拥有过的事物，会是什么呢？

        连悦艰难地掀开了眼，便看见一张美艳动人的脸，哪怕是女生也忍不住为之心动。

        “怎么就这么倔呢，求我一下会死吗。”

        她反复品味着这句话，就连挂在脸上的口水也忘了。内心翻涌着前所未有的施，她的掌控迟迟得不到满足，以至于此刻控制不住地伸手，紧紧扼住连悦的脖颈！

        等她气吁吁地回过神来，连悦已经被她揍得奄奄一息，连站都站不稳了，大半个子都只能完全倚靠在李惜昭的怀里。若非李惜昭的个子一向比同龄女生要高，恐怕未必能接得住她。

        那样，或许她会考虑放过她，又或许，会给她狗的机会。

        连悦望着她，望着这个无缘无故就对自己施以暴力和恶意的畜生，发出一声似嘲讽的、满载悲哀的低笑。

        紧接着，拳便一个接着一个地落在连悦上，没有任何保留，只有满腔不明的愤懑。连悦越是沉默不语，越是要忍着痛忍着泪，李惜昭便愈发凶残地打她，不留余力。

        为什么呢？为什么她连看她一眼都懒得？

        “不…我不会放过你的…我要玩死你…”

        不是大小姐心心念念的求饶，不是卑微至极的哭诉，而是一句恰到好的评价。

        人无法想象自己未曾见过的人和事，所以李惜昭本就无法得出答案。

        后来过了很久她才知。

学们拳打脚踢，少女就像一株感知不到疼痛的野草，坚韧得不可思议，连一滴眼泪都没有。

        她的办法已经用尽了，哪怕叫萧城彦找几个混混把连悦按在巷子里猥亵她，甚至去更过分的事情，对方依旧像一个木人，连呼救都懒得。

        “李惜昭，你真是我见过活得最可怜的畜生。”

        李惜昭的面色瞬间大变，几乎是强忍着把连悦直接甩在地上的冲动。她颤着，眼神冷得像是要杀了这个人！

        可惜这对兄妹的人生，这一生都栽在了同一个人上。不过，都是后话了。

        一向温柔恬静的少女出满是嘲讽的笑。

        她像个耍赖的小孩子，留下那么几句话就落荒而逃了。

        李惜昭想不明白。

        顺便，她朝她的脸吐了一口唾沫。

        李惜昭抬脚，像踢一条狗似的，力度却很小，用鞋尖蹭了蹭她摊开的手心。

        她越是这样，李惜昭就越想要看她哭出来――

si  m  i  s  h  u  wu.  c  o  m

        她见连悦蠕动着嘴，像是有什么话想对她说，瞬间心情大好，便将脸凑近了些――

        这竟是连悦对李惜昭说的第一句话。

        李惜昭仓惶松手，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几步。她觉得自己输了。

        傍晚夕阳还是那么美丽，那么温柔，像一团烧不完的红色的火。

        跪在她的脚边哭出来。

        她向来梳得一丝不苟的高尾早就散得不成样子，巴掌大的脸被不知轻重的混混们扇到红破损，一双清的黑眸却明亮得惊人，她竟没有泪。

        那笑声实在清浅，就像指尖划过肤般的挠，却像一点爆了汽油的小火柴，一下子就把自以为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激怒到毫无理智。

        原来就是连越啊，彼此间唯一的、挚爱的亲人，连悦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