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口香糖和咖啡酒

        第二天，何苒和沈浩然相约在了清晨的地铁站。

        两个人站在川liu不息的人群中，沈浩然dai着口罩和鸭she2帽，脚步匆忙的人群不断从他的shen边经过，竟然没有一个人认出他。

        距离沈浩然宣布息影，也只不过才过去了五年而已。

        曾经的影坛巨星如今淹没在茫茫人海中，不知dao沈浩然此刻心中会是何感想。

        何苒的视线离开人群，抬tou望向shen边的沈浩然。

        “专心。”沈浩然抬手，修长的手指贴着何苒的面颊，把她的脸拨过去让她看着人群。

        “找到你的受害者了么？来来往往，这么多人，你觉得哪一个和你心目中的明明最为符合？”

        何苒飞速扫视来往的人群：“她们……都不太像。”

        “是啊，都不太像。”沈浩然附和dao：“因为每一个人，都是特别的啊。”

        时间一分一秒地liu逝，何苒终于在最新一班停靠的地铁上发现一个人。

        她没有座位，一直站着。乌黑的长发梳得一丝不苟，在脑后低低盘着。掐腰的白衬衫，剪裁jing1心设计过，凸显她圆run的xiong和玲珑的腰，灰色的铅笔齐膝长裙，米白色的高跟鞋。她很漂亮，眉目弯弯，嘴chun涂得艳红，盛装之下却隐隐透出几分不开心。

        车门打开，她毫不犹豫地穿过人群，快步向前走，眼睛gen本不看旁人。

        “沈教授，就是她。”何苒激动地扯住了沈浩然的风衣袖子。

        “那就走吧。”

        两个人跟在那个女人shen后，走进人liu中。

        女人优雅、美丽、从容，在地铁站附近的一家机关单位工作。单位的楼很老旧，看上去像是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的老楼翻新过，楼门口坐着一个守门的老大爷。

        两个人在ma路对面的一家咖啡馆坐下，偶尔看到那个女人抱着一叠文件从楼门口进进出出。

        何苒想起《恋爱的犀牛》的剧本，她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应该就和女主角明明一样，shen上有一gu复印机的味dao。

        午饭时间过后，女人来到咖啡馆买咖啡，她还要了一块黑森林dan糕，就在离他们不远的桌边坐下，静静地独自一人享用着。吃dan糕前，她用餐巾纸ca掉了艳丽的口红，整个人显得有些苍白。何苒注意到，她吃一口dan糕，喝一口咖啡，然后就会看看手机，再向窗外望一望。女人的指甲也jing1心修饰过，涂着漂亮的luo色指甲油，可指甲边缘却零星地剥落了几块。

        吃完dan糕，喝完咖啡，女人离开了。她推门的时候，风带过她shen上的香水味。鬼使神差地，何苒觉得自己仿佛真的闻到了复印机的味dao。

        晚上八点，女人下班离开。何苒看到女人走出单位大门的时候，脸上的妆已经翻起了油光。

        不等走到地铁口，女人接了个电话，整个人又快活起来，从手提的pi包里掏出粉饼口红补妆，脚步轻快地下了电梯。

        何苒觉得自己像个变态跟踪狂。

        之前她有时会看“都市白领jing1致生活的一天”这类短视频，她从来没有ti验过白领坐办公室的生活，很想知dao那样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毕竟每天就坐在那里，赚得还多，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呢？

        可网络为原本就鱼目混珠的生活更增添了一副假象，在何苒发现原来这些短视频的终极目的都是带货之后，她就彻底失去了兴趣，却对真正白领的生活更加好奇了。

        今天，她看到了白领女人生活的小小一角：原来并没有那么光鲜，也不是早九晚五，有的可能是复印机的油墨味、被打字剥落的jing1致指甲和因为长时间面对电脑屏幕而rong掉的jing1致妆容。

        女人上了地铁，却并不是回家，何苒和沈浩然跟着女人在酒吧一条街伊甸园门口的地铁站下了车。

        “你猜，她是去见男人还是女人？”沈浩然在走进酒吧大门之前问何苒。

        回想起女人方才jing1心修补妆容的样子，何苒说：“男人？”

        沈浩然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