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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零五章 无声

        他连续两周没回家,只在第三天和第八天发了两封邮件。内容极简,都是欧氏的项目书意见。

        他也是那样的人。哪盏灯不亮了、冰箱门有没有没关紧,他总是一个注意到。

        她沉默了一秒,把杯子放下,走回卧室,没关门。

        桌边原本放着一盏常亮的小灯,是他买的。

        LSE的论文她认真完成,每门都还不错。但她心里明白,这几年学到最扎实的,不在课堂上。

        她已经懂得很多。

        窗外雨停了,路灯落在半的人行上,反光铺成一层温冷的白。

        可这次,他走得太久了,久到她竟开始下意识替他留意这些小事。

        灯亮起来了。

三月初,沈时安飞了一趟日内瓦。

        她伸手去开灯,又停住了。

        可明明这不是他第一次出差。

        那天傍晚,她坐在餐桌前翻材料。

        她忽然有点不适应。

        这盏灯前两天开始不亮了,应该是灯烧了。

        她习惯了他坐在那里。无论是看电脑、打电话,还是对着墙角的盆栽发呆。

        第二天清晨,她把闹钟关掉,坐在床沿发了几分钟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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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盯着那盏不亮的灯出了神,忽然觉得一切安静得过了。

        这次不只是交易谈判,而是实打实地租了一层办公室,雇了秘书,和几个人一起合伙组建了一个干净的公司,时间和资源都不能再集中在她上。

        书桌上摊着未完成的论文草稿。

        他不打扰她,她也从不主动靠近。可他的存在感就像客厅那只常年滴答走着的时钟,她从来不觉得需要,可真要停了,才知自己早就离不开那点声音。

        沈纪雯没有回复,也没打电话。

        以前这种事她从不留意,总有人比她更早发现、更早理。

        她盯着那点光,愣了一会儿,才慢慢坐回去,继续完成毕业论文的初稿。

        她对着型号拍了照,出门去商店买好替换的灯,又仔细查阅了替换方法,自己换好了。

        只是那几天晚上,她开始失眠。有一次是凌晨两点,她从房间走出来,站在岛台倒水。

        客厅空着,书房门关着,灯也没开。

        知哪个项目的利只能纸面好看,知几种现金池调度方式背后是如何拆东墙补西墙,也知有些时候,财报的“复苏”只是为了撑到下一轮银行评级谈判。

        她喝完水,要回房那一刻,才发现自己竟拿错了杯子――是他用惯的那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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