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安没再看她，只是把桌子的茶巾叠好放回台面一角，又顺手把一旁的咖啡罐摆回抽屉里。

        沈纪雯感到自己的专注力像忽然轻轻松了一圈。

        这时他才转过来，倚着橱柜：

        男生没注意，只继续低搅拌自己的咖啡。金属勺轻轻撞在瓷杯边，发出一点规律的声响。

        没有理由，也没有情绪。

        一个周五的下午，阳光难得的好。

        她却忽然有些出神。

        最终，她什么也没说，只起：“我回房了。”

        她望着他的背影，沉默了几秒，忽然：“你走路怎么了？”

        她没推辞。

        她答得认真，语速平稳，像在讲研讨会的内容。男生似乎听得有些出神，不时点，没打断她。

        沈时安偶尔也会这么。

        咖啡厅音响里正放着旧爵士。

        男生后来提起他姑父在香港地产投资，问她怎么看近几年敦市场。

        这些都没问题，都很得。这个人也很好，谈吐大方，节制周全，连表情都控制在恰当的礼貌里，不让人有一丝不适。

        他顿了顿，轻描淡写地回：“去了个小手术。”

        客厅一时安静得过分，除了厨房冰箱偶尔运转时发出的轻响，再没别的杂音。

        只是当她一个人走出咖啡厅，顺着图书馆边的石板路往回走时，风一过，她才忽然意识到，

        可是……哪里不对。

        他一向这样，说一半留一半，语气越温和的时候，越教人琢磨不透。

        对方是主修国际商法系的，成绩不错，讲话有礼，穿西装时也有少年英气。手腕在袖口外，仪态撑得住场，着一块黑表，是她向来欣赏的类型。

        整个下午他们相谈甚欢，互相分享了很多观点。沈纪雯从他那里了解到不少商法的知识，临走时还约定下次有空再聊。

        水气从罐口浮上来，在黄灯光下氤成一团浅雾。

        比这还要安静，甚至不需要眼神交换。他习惯将糖包沿着杯边朝她方向推，动作更慢一些，像是早就知她今天会加糖。

        她看着那枚纸包愣了一下，没有动。

        她眉心微蹙：“什么手术？”

        她没再问，只低抿了一口气泡水。

        男生顺着接了过去，并没有察觉她那一下轻微的抽离。

        而他早已转过，开始把洗碗机里的干净碗碟一个个放回后的橱柜。

        可就在那一瞬间，她忽然想到沈时安。

        空气里是淡适中的烘焙香，音乐节奏舒缓优雅。

        那杯加了糖的咖啡她没有立刻去喝。轻声说了句谢谢，然后把话题转开，提起了教授上周出的阅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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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起上节课教授讲错判例的事，沈纪雯轻轻笑了一下，顺势接了话，带了些兴致。

        刚刚那杯咖啡，她最后都没有喝完。

        “不是什么大事。”他神情从容，眼神却意味不明，“只是……以后方便一些。”

        她没反应过来是哪不对，只是下意识地，往后靠了一厘米。

        沈纪雯下了选修课，正要往校门走，有个同班的男同学走上前，邀请一起喝杯咖啡。

        男生拆糖包时，顺手帮她也拿了一包，轻轻放到她托盘边。没有多余动作，只是一个很普通的贴举动。

        风从玻璃窗那边过来，阳光斜斜洒在沈纪雯上，薄薄的围巾刚好盖过肩，手指搁在咖啡杯侧，是不自觉的安静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