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只是让爸妈给我寄钱。”
她心里熊熊燃烧的不仅有对骗子的恨,也有因为甄别不出骗子而对自己的恨,两恨搅合在一起,就像她手里搓着的芦苇绳。
终于,河水远远地出现在眼前,随着水声越来越近,她一眼就看到丁未已经把高载年几乎撵到河里。丁未一拳挥过去,高载年往后栽倒,芦苇丛随之凹了一片。
丁长夏气得喊丁未:“你给我踩住他!”
高载年只是干些农活,她既不把他绑起来打,又不要他像母猪一样下完一胎又一胎,他凭什么跑呢。
丁未抬起胳膊,手心拦住丁长夏上臂里侧的肉:“
教归
教,要是真打死,你爹就赔了。”
越跑,她的气越往脸上涌。她喀喀地咬牙,脸也随着跑动地步伐抖动起来。
“往哪寄?”丁长夏猛地低下子,揪着高载年的衣领就把他往地上磕,“说啊,往哪寄!”
丁长夏从一人家墙
下的柴垛里抓了
木柴,抱在怀里,往河边飞奔而去。
丁长夏用力克制着自己,问:“他们两个要私奔啊?”
丁未说:“不止呢,这俩人为了私奔,还让小栓子偷偷往邮递员包里放了一封信。写得那个肉麻,说什么他女人月份大了,让他爹妈到县城接他们,回去好好养着,等着生大胖小子……”
手里没了家伙,但河滩上有的是巴掌大的石。丁长夏一次一次捡起石
往高载年
上砸,捡得腰都酸了,于是蹲下
子以便更快地抓起更多的石
。
“有时间摸我,不如问问小红嫂子为什么帮他寄信。”丁长夏一甩手,站起来走到高载年面前俯视他,“你魅力怪大的。”
她要把他勒死!
丁长夏大声:“那你提什么了!”
她对高载年好得那么明显,能卖钱的鸡给他吃了;知
他爱干净,瓮里的水不用见底她就把水蓄满;
冬衣,别人棉袄棉
一共用不到二斤棉花,他没经历过丁家河的寒冬,她特意多买了一斤棉花,就怕他冻着……
由他通风报信跑了,相当于他得罪了全村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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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长夏觉得自己被骗了。
他既然要跑,这些日子对她那么多笑脸,给她那么多关心,又为什么呢。
丁长夏跑过去,本想抄起木柴狠狠地打高载年几下,可她气极了,肌肉紧绷发颤,反而下意识将木柴砸向高载年。高载年下意识用手的外侧去挡,才发觉丁长夏用了多大的力气。
村支书说:“我不知。邮递员让我把信给丁未,我就给他了。”
今天的事,要是没有个结果,全村人以后不知会怎么笑话她。
高载年咽了一口血味的口水,丁长夏两眼通红,像疯牛,“你怎么不干脆让他们亲把钱送到这来!”
这就是承认他真的骗冉小红帮他寄信了。
“你胡说!”高载年声音发抖,“信里本没有提冉小红一个字!”
说着她拽了几芦苇,手掌对着前后搓,把苇子撮成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