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要跟我回老家了。就算我什么都不说，你自然也会知的。”

        聂教授，毫无疑问姓聂。

        亲爷爷不姓聂的话，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不是的，1952年的那一次，并不能算重建，只能算大修？”

        “是我的亲爷爷，但他不姓聂。”

        1952年的那场洪水，冲垮了万安桥西北端的两个拱架和十二开间。

        广义大少看起来口无遮拦，实际上还是非常有界限的。

        “我……是不太理解，帮助别人和什么时候结婚，有什么关系？”

        “缘分让我爸这个不详的人，不到三岁就被送人了。”聂广义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说：“所以，我非常不喜欢我爸爸。”

        有了这些原始“件”，万安桥的那次大修，才得以保留很多原始的风貌。

        “对。”

        造一座桥至少需要数千个木结构，万安桥的木结构，自是比一般的三节苗、五节苗要多。

        聂广义开始讲家里的过往：“我父亲年纪比较大，是1952年生人。他出生的那一天，昨晚被烧毁的那座万安桥，被一场百年一遇的洪水给冲垮了。”

        “嗯。”宣适点了点。

        百分之八九十的木结构都被冲到了下游。

        “这样啊……”宣适暂时没组织好语言。

        宣适自然也不会过问聂广义为什么对古典过。

        聂广义的爷爷，顾不得家里有新出生的小孩，沿着溪水一路捡，捡回了还有一半能用的。

        “你爸爸也和今天那个小姑娘的姐姐一样，是跟你姓？”宣适问。

        聂广义向宣适解释了一下原因。

        宣适见过聂广义的父亲，他是同济大学建筑系的博导。

        “因为万安桥是在我父亲出生的那一天被冲毁的，我父亲也因此被认为是一个不详的人。”聂广义问宣适，“是不是有点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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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那为什么啊？你不想说可以不说。”宣适今天的震惊，不可谓不多。

        “你的意思是，万安桥1952年，重建过一次？”

        宣适有点不解地朝聂广义看了一眼，又转回去盯着开车的方向。

        “你也理解不了是不是？”聂广义寻求认同。

十几年的兄弟，说不了解，肯定不可能。

        “那时候的农村嘛。”宣适说，“封建迷信再所难免。”

        “你知我爷爷姓什么吗？”聂广义问。

        这一点，他本就没办法否认。

        “不是？”

        “冲垮了还只是大修？”宣适有些不太能够理解。

        “你理解不了就算了。我和你说一个你更没有办法理解的。你最清楚我高中的成绩，对吧？我是不是轻轻松松就能上清华？”

        “啊？”宣适不知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聂广义又问：“你说，我们家是不是和这座桥很有缘？”

        “啊？这个……”宣适终于把语言给组织好了：“这个也不能怪你爸爸吧？他不是还不到三岁吗？他哪有什么选择……”

        但是，兄弟之间，更多的时候，只需要点到为止。

        “是吗？”聂广义扯了扯嘴角，说：“可是，再往前数二十年，同样是这座桥，我爷爷从8米多高的桥面上掉下来，毫发无伤，被认为是祥瑞。”

        万安桥所在的山区溪窄，地势落差大，大水来得也急去得也急。

        木质拱桥，虽然会被大水冲垮，却并不是特别怕大水的冲刷。

        “不，我说的是，他明明姓聂，为什么要去帮助一家子外姓人？我爸爸为了那个不要他的家，到了快四十岁才结婚。”

        “聂？”

        宣适能和聂广义成为这么好的兄弟，也正是基于这个原因。

        “所以，今天出事的不是你的亲爷爷？”

        聂广义重复了一遍：“我问你，知不知我爷爷姓什么？”

        聂广义没有问过宣适，为什么对咖啡过。

        “我和我爷爷一个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