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陈宇的眼里只有他。

        就像调教一条狗，首先必须获得它的信任，让它觉得你不仅需要它，还爱得痛彻心扉。当这条狗眼里只有他时，他的得意之作就完成了。

        韩战轻描淡写地瞟了眼，和当年看见这条短信时的神态如出一辙，尾号为369的号码正是他十年前的手机号。

        陈宇高中毕业后，韩战无法时时刻刻见到他，加上与家中的矛盾，他被禁无法出门，但他有陈父的联系方式，他以朋友的份和陈父聊天，得知他爱赌博且欠下一屁债，于是提出用钱交换陈宇的私生活以及他的各种照片。

        他按下删除键，短信连同过去的一切烟消云散。

        韩战了充电，打开手机，里面只有一条未删的短信，很长，发给一个尾号为369的号码：钱收到了，这是最后一次，我发誓我再也不赌了，我也不会再告诉你关于陈宇的消息，也不会再帮你偷拍他的照片，你是变态，我不是！我知自己是个恶棍！但我不会再出卖我儿子了　。只要我活着！你敢动他一手指我拼了老命也要杀了你！你他妈这辈子别想靠近陈宇！

        就连笔记本也是韩战提前准备好后以家人的名誉送给陈宇的。那个偶遇的网站早被放在浏览里，安静地等在那里，直到被发现。

        陈父无法克制的赌瘾和内心的愧疚逐渐演变成用暴力发，这种事他没脸说给任何人听，他骂自己又骂韩战，甚至骂陈宇，说他长了一张男人不该有的脸，他像个疯子一样见谁都来气，稍有不顺心就大打出手。

        他在骂自己。

经对电话卡和存折进行了实，十年前这个号码的雇主是陈父，陈父出事后的第二个月便被注销了。存折里有两万多余额，估计是韩战最后一次汇款。

        韩战第一次见到这个白衣飘飘的少年时，脑中就爆发出他这辈子只属于我这样的念。

        陈宇心里的种子生发芽，他活成了韩战期望的样子。那颗种子似乎就是韩战的心，他爱他，爱得扭曲，

        他不但要得到他，还要绝对的控制权。

        韩战一见钟情的学生，唤醒了他的S属和控制，而多年后他的学生成了M，还在同一个论坛相遇，这样的巧合堪比随便拿起26个字母，随便一抛，落在地上便拼成了一句莎士比亚的名言。

        韩战脸色难看，仿佛想起了不该想起的事――十年前对陈宇近乎疯狂的感情。

        日复一日，陈父越赌越大，他需要钱，他开始满足韩战更无理的要求，由韩战决定陈宇的日常生活，陈父替他执行。韩战甚至会告诉他该用怎样的语气和陈宇说话，该说些什么，每一句话都带着某种隐晦的暗示。

        绝对不可能。

        这时，翻盖手机上的灯亮了，提示充电完成。

        只有韩战知，那最后一条短信是发自陈父死前的那一晚。但他不知陈宇把他推向阳台外时，他其实抓住了阳台上的栏杆，但他下一秒就松开了手，年过半百的男人就那样面朝大地，摔得粉碎骨。

        他深知潜移默化地改变一个人，还随时随地的控他，这不叫没有恶意，这他妈叫十恶不赦。

        所有的念想与计划一锤定音。

        看完存折，韩战掏出烟抽起来，两个字连同烟圈，一起幽幽地吐出来：“恶心。”

        陈宇在高中时，韩战会对他说些带有命令的语言，在陈宇心里埋下一颗种子。让他敬畏又害怕，偶尔给颗糖，让陈宇在害怕中又多一份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