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下去。”

        几乎立刻，她死死抓住他的手，神色肃慎。

        他正左右为难，旁的陛下开口了。

        九千六百万两外债事发之日以来，季云烟除了当时昏迷、清醒过来短暂地沉默迷茫了一会，再没有过一次脆弱神情。

        加急赶来的太医令庄文民见公主如此伤心，也无法直接去拽她的手。

        “伤药放着吧，朕来上药。”

        “你同她设局要置我母后于死地之时，有没有想过，我也是你的妹妹！”

        她躬着子缩成一团，不停地小声哭泣。

        在一片天色还雾蒙的昏黑中，季云烟便给他带来了如何解决外债危机的全盘方案。

        “你母后将朕和十三关在内廷监穷途末路之时，朕就已经认定，这天下朕只有十三这一个妹妹，王妃，请自便吧。”

        不待后之人回应，他牵着季云烟转就走。

        次日一早，鸡鸣刚过，殿外便传来公主请见的传话。

        他眸光瞬间锋利，齐云薇刚要开口，被他骤然截断。

si  m  i  s  h  u  wu.  c  o  m

        “五哥哥。”

        他见她还哭得厉害，浑摇摇坠，索将她打横抱起，语气温柔起来。

        “哥哥，外债之事绝对不能暴出去！南边官行的存银都被李氏假借‘火耗银’之名用来支付利息，一旦此事被漏出去，民间必将恐慌大乱！百姓和游商定争先恐后取款，那势必动摇我朝经济！如今新政刚起了一个好，籍解限在即，此时绝不能乱！哥哥！这事……绝不能让外人知！！”

        季云烟的泪水从未如此刻这般决堤似地源源不尽。

        “谁也不许来打扰。”

        “我也是你的妹妹……”

        在齐泽襄连连安抚承诺的“好”中，季云烟深一口气，脸色苍白却神色平静地告退离了。

        齐泽襄带着哭泣不止的季云烟刚走到院中，他正要低去看她手的伤势，后传来沙哑的叹息。

        “中今日为王妃设了接风宴，还请王妃赏光，朕与十三还有事，便不打搅王妃了。”

片温热的。

        齐泽襄伸手撩开季云烟额前被哭乱的碎发，用不带血的手背替她拭眼泪。

        那时她脸上极度镇定的微笑神色，与此刻将所有情绪崩溃哭出的脆弱截然不同。

        “朕知了。”

        永和殿正寝殿中，齐泽襄将她抱到自己床上。

        庄文民略略犹豫之间，见夏怀对他使了眼色，于是他连忙颔首。

        “是，陛下，公主若伤口中有碎瓷片，还请一定要用火烧过的镊夹将碎片夹出，然后再用药粉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