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提着另两盒朝树上喊：“阿乾！快下来，我给你带了烤鸡和雪花酥。”

        “外面日正好，我们带你师父出去走走，排骨叔不也说，该多晒晒太阳，你师父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她白他一眼，语带不服。

愿的东西……

        “往年我母亲这时候都会亲手给你送来，我叫人照着的，不太甜。”

        “师父……绝不会忘了师娘的。”

        他优雅侧目，轻声谢过慧心引路。

        除了有个天魔星，隔三差五来扰她――

        说话间，他指尖若有若无过她的掌心，旁若无人地勾上手指，与她亲昵紧扣。

        他拳紧，骨节发出嘎吱的声响，寒意从他周弥漫开来。

        季云烟彻底愣住。

        “本王可是受贵国陛下亲邀，特来为大郦复国献贺的使臣，如何……不能来呢？”

        “呐，这两盒梅花糕是给你的。”

        “师娘，你怎么哭了？”

        一旁，桓立轩望见谢轻舟的挑衅余光，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阿乾垂下眼，嗓音笃定。

        借着病故，季云烟推拒了所有年节间登门拜访的客人。

        说话间，她目光落在阿乾上，少年正埋啃着鸡，满手满脸油光闪亮，笑容单纯满足。

        桓立轩不动声色瞥过面色呆滞的扶墨，眉心微蹙。

        他坐了下来，免得挡住照扶墨的阳光。

        泪水骤然模糊了她的双眼。

        循声望去，只见一架八抬的镶金轿椅正停在雪地间。

        阿乾急忙扑过来，踮起脚尖，想替她抹去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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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天，她推扶墨到花园晒太阳，看阿乾爬树嬉闹；夜里，便爬上屋，教扶墨数星星，看城中的烟火。

        “从前竟不知……原来你是个会养孩子的。”

        她一边阴阳怪气地吃醋，一边替扶墨掖好毯子一角。

        “怎么，才半年未见，便不认得我了？”

        “胡说。”

        男人慢悠悠从轿椅上走下，步子闲散，眼神却牢牢黏着她。

        “哎……桓将军此言差矣。”

        阿乾眼睛一亮，三两下从树枝间下，撕下鸡，啃得满嘴生香。

        “我可是与你拜过天地的媵夫，长公主殿下该不会想说……不认我了吧？”

        她带着哭腔拼命点，一把掉眼泪。

        季云烟无奈笑了笑，唤他过来。

        轿中之人半倚着，通曳地的织锦华服，眉眼狭长，角勾着一抹潇洒轻佻的笑，仿若一滴春水溅落在早开的桃花上。

        她心震惊，还未来得及反问他怎么来了，谢轻舟已俯在她面前，笑容里带着几分楚楚可怜的委屈。

        这般恬淡的日子，过得煞是安宁惬意。

        谢轻舟似笑非笑地抬眸，眼尾无辜一挑。

        她反手死死抱住阿乾，泣声破碎：“阿乾，你师父没有忘，他记得……他还记得我……”

        季云烟看着，不免冷声打趣：“怎每回你送的吃食，阿乾都吃得像饿了三天似的，倒叫人误以为我府上苛待了他。”

        “谢轻舟，如今你是别国王子，邵阳京师重地，岂容你想来就来。”

        忽然，一熟悉的妖冶嗓音从远慵懒传来，叫季桓二人皆是一愣。

        桓立轩带着一风雪气闯来，把食盒丢在她面前。

        “长该多吃肉，更不该纵口油炸，我好歹养过念卿，你瞧他如今比我都高，可见我养得不差。”

        “这你就不懂了，这烤鸡是我一早派人去春禧楼买的，你府上吃食是致，可都依着你的清淡口味，阿乾正是长的时候，也该尝些油大的。”

        “阿乾，来，师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