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2  “放了她！不guan你要什么，朕都答应！”

        傅廷晏将话说到这一步，可见他所知甚深，这反倒叫季云烟冷静下来。

        她淡笑问：“我竟不知自己zuo了什么，能叫傅大家主惊叹。”

        “自那小皇帝登基，胡宝昌权势日盛，禄川不但连年加税，还派大批税官分赴诸藩督征。”

        傅廷晏凝视着她的眼睛，娓娓dao来。

        他声音低缓，仿佛在替她一笔一画书写着功劳簿。

        “端康王齐颂靠着你培养的齐西织业赚了银子，却不能让禄川知dao；且粮田改棉，每年少的百万石税粮，他要如何凭空变出，都成了大问题，于是你寻到机会，借暮平王魏炀之手，推开了这步棋――”

        定安十二年春，魏炀自临昌返回端康，却听闻稚氤还未回来的消息。

        他正要派人打探，齐颂忽然把他唤入王府。

        “禄川来信，要加征三百万贯剿饷……”

        齐颂满面愁色。

        “其中一半落到了我的tou上！杨港织厂才起步，银子最少也要今年底才见成色，今夏的税粮都还没着落呢，如今又来一笔军费，我这藩王zuo得……真是哪哪都堵！”

        魏炀蹙眉：“剿弥州的匪，本该齐南出大tou，怎会摊到我们tou上一百五十万？”

        齐颂压低声：“舅舅在禄川得罪了胡宝昌的人，只怕是那姓胡的故意借题打压。”

        魏炀沉yin片刻，忽地想起稚氤曾对他说过的“借粮”的例子。

        他chun角微勾：“我有一计，或可解你燃眉之急……”

        “快说！”

        魏炀缓缓dao：“禄川统共有两个粮仓，一个在黟荣，由宁家掌guan，另一个，便是禄川城内的皇粮仓，这二者并非孤立，每年从各藩收上去的税粮，先运往皇粮仓，接着，皇粮仓的总guan太监金禄安便会开仓，运出旧粮，填入新粮，旧粮再由宁家外售，譬如郦锥的大半粮食，便是经由黟荣运向郦西淀城，再分售至郦锥各地。”

        “这些我早已知晓，你提它作甚？”

        “你想，黟荣到淀城，必经齐西，若能将那粮车半路截下，换个名目，再以‘税粮’名义送回禄川……”

        齐颂怔住，目光逐渐亮起。

        “如此一来，税粮缺口便补上了！”

        傅廷晏抬眼望向季云烟。

        “那齐颂虽依了沈大公子的主意，却一直心惊胆战，毕竟他动的是禄川赋税，若被查出，必会被废爵抄斩，可谁知……我们的小公主，早已暗中替他将路铺平了。”

        “我也未料会如此顺利，更没想到，齐颂的胃口会如此之大。”

        季云烟仍望着窗外的枯树，神色淡漠。

        “只tou半年，齐颂便拆借了八十万石官粮。粮车从黟荣驶入齐西，再灌进端康府库，随后摇shen一变，重新送回禄川皇仓。粮还是那些粮，账上却添了一笔，谁也挑不出错来。”

        傅廷晏低低一笑：“可我更好奇，刘邛乖乖pei合也就罢了，竟还能说动宁家。”

        季云烟垂下眸，嗓音更淡。

        “宁家跟了胡家多年，禄川党争，胡宝昌不但没能护住宁家，反叫其损失惨重。人心向利，官家的粮只能看着，银子到手才是真的。过手三分fei，能叫人守规矩；六分fei，就足以让人铤而走险。金禄安懂这个dao理，宁家自然也懂。今年初，我军才在青溪起兵，宁家人已经大半逃往南远，想必此刻，他们又已开始过起了养尊chu1优的生活。”

        傅廷晏摇了摇tou，轻声叹息，替她再斟一杯。

        “这整件事中，齐颂好歹得了利，直到端康城破前，我尚以为这位王爷能逆境翻盘，杀回禄川。”

        “齐颂注定要败。”

        “哦？为何？”

        “我借齐颂之手，掏空禄川粮仓，与此同时，我也借齐西织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