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烟陷在千万绪中,苦苦思索许久――
“我想去一趟聂则营房,可以吗?”
“长公主……”
久而久之,她变得不爱出门。
他轻声:“您想去哪,只吩咐一声就好,无须同属下商量。”
他只要轻轻一勾,她就要乖乖回到他的边。
?s i mi sh u w u .com
“属下在。”
季云烟不敢多看他的灼灼笑颜,低避开。
“长公主放心,此事是庄主与陛下商议的结果。”
五年前的季云烟,虽已稳重沉着,但还是会时常与他们嬉笑打闹。
入夜,季云烟营帐还未熄灯。
看似羽翼华美,看似笼门大开,可始终有一看不见的丝线系在他指间。
等有朝一日,襄助明主一统,她即刻抽,安静离去。
不必……商量吗?
“你说。”
若扶持齐泽襄未成,她便回归季家怀抱,季鸿瀚声望赫赫,季文澹亦通达明理,终有一条路可通,多年来,她正是怀揣这一信念,才得以步步前行。
事实上,自孙通离开后,她旁的护卫,便再无表情。
她早已习惯,不去哪里,一定要同护卫询问。
偶尔听说城里有了新乐子,她也只是心动片刻。
她探出,低声唤:“季聪。”
她从未见过虞笑。
她早已习惯齐泽襄笼中的青鸾。
外祖父为什么会与齐泽襄商量此事?
若乔装前往,往往次日必被齐泽襄召见入,细问此事。
然而季聪的笑容落在季云烟眼中,竟有些刺目。
聪,我知外祖父一番好意,亦曾与你并肩作战,你我旧识,有你护卫,我自然安心,只是……虞已葬
东衢山,将来,陛下想必还会再派新的护卫给我……”
季聪抬起眼,认真打量着她――
如今,她更多的是沉默,眼神里带着躲闪与哀愁,不似成熟坚毅,反倒像……长久被困而生出的防备。
虽知外祖父看重她,但她从未将那句“助她登基”当真,“季家家主”之位,她更是从未觊觎。
而她总是笑着应下,转暗暗告诫自己,绝不能再对这些外物动心。
季聪见她怔神,他笑容爽朗,继续解释:“长公主,您想去哪是您的自由,属下只是护卫您的安危,不会阻拦的。”
他会温柔笑语:下回想去,告诉哥哥,哥哥陪你一同前去。
若招入府中来赏,未免兴师动众。
而如今,似乎眼前的一切,正被推向一条她不曾设想的路。
她低声:“走吧,去找聂将军,再晚……怕打扰他休息了。”
难说……此战季家肯出兵相助,还有其他条件?
若得到的答复是不许,为免麻烦,她也索放弃。
在邵阳的这些年,她的生活被皇、长青院和官行圈住,几乎无
可去。
她怔住了。
季云烟愣住了。
走了几步,季聪还是没忍住,开了口。
时至今日,她仍时常将自己视作局外之人。
季聪愣了下:“哦,好……”旋即招呼亲兵随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