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还在想着那件事，对吗？”亚伯双手离开轮椅。

        “从形态、分布、颜色，都符合。”亚伯有些无奈。

        “我……”莉莉想说是预感，但是这样会说服亚伯吗？

        感觉感觉什么都是感觉！有没有什么东西导致了这种感觉呢？

        缪尔把莉莉推回来后就赶紧去找了真奈。

        亚伯推着莉莉绕开那些活泼的影，顺着一条溪进入了桃林。

        莉莉感受到震动才反应过来，她心里纳闷自己怎么才停下又要开始移动了。

        笑声一波接着一波，像涟漪一样开，连空气都仿佛带了酒意。

        亚伯也伸出手接了一朵桃花，他刚想给莉莉簪上就看到莉莉上那朵杏花，随后丢在了地上。

        ——全都是用脚干的事。

        莉莉又低下：“走了以后他们就会把尸藏起来……就像之前那样。”

        莉莉的脸更红了，她决定转移话题：“亚伯，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

        她呵斥着面前遇到的龙华。

        “莉莉”，亚伯蹲在她面前，“安瑟斯医生的检查没有问题，那确实是急胰炎的发病征。”

        莉莉伸出手，接住那些碎金，一阵风起，卷动周围的桃花，让她仿佛陷入一个粉色梦。

        “发间的这抹颜色很适合你呢……”

        “但是——”莉莉反驳，“总要试一试不是吗？他虽然生病了，但怎么能确定他当时就生病了？”

        “让开！”

        “是……是吗？”莉莉下意识摸了摸上的杏花，想到刚才缪尔起来给她簪花，一阵脸红。

        莉莉的手推着轮椅快搓出火星子，眼前的桃林在她眼里已不再美丽，那些袅袅桃粉现在她眼里成了惹人恼怒的红色。

        “他怎么确定那些淤血就是发病的时候的！”莉莉激烈反驳。

        莉莉看着那两个离去的背影心里无限感慨。

        “是你没明白，莉莉”，亚伯叹了口气，他摘下眼镜用手帕起来，“这是父亲大人确认的结果，你知推翻至高庭案件的后果吗？”

        亚伯推着莉莉往深走，花枝逐渐交错成华盖，遮去了天光，只留下隙里渗下来的细碎金线。

        “莉莉”，过了许久亚伯开口，“你又为什么会认为那尸还在原来的时间继续等着你呢？”

        落下的桃红铺了满地，层层叠叠的花簇从山脚铺到云边，远远望去一一的花浪随着山势起伏，像从山间蒸腾的烟霞。

        春日朗朗，少女明媚。

        他听到轮椅的吱呀声，低一看——莉莉正自己用力转动着轮子，背影倔强，像一只负气的小兽。她没有再看他一眼，径直逆着溪缓缓远去。

        “莉莉……”亚伯重新上眼镜站起来，“有时候你该好好休息，不要过于沉迷你的侦探游戏。”

        莉莉激动地摇：“不，你没明白……”

        他默不作声开始推动莉莉的轮椅。

        “我还以为是风落的赠礼呢，看来是有人赠送。”亚伯看着那朵花轻声说。

        莉莉脑子里的某个东西一闪而过。

        ——

帛，像一片彩云卧在树梢。

        “这里的熏香本就喜欢放没药，莉莉。”亚伯走到她面前。

        “因为那香味”，这次莉莉坚定地抬看着亚伯，“你说的那个让尸不腐烂的味，我在这里每天都能闻到。”

        亚伯没有去追，只是伫立在原地。周围的桃林安静得只剩风声，万千花落下，在他肩上、发间、手边积起浅浅一层。

        ——有的！

        “尽很淡，但这说明每天都有人去给它上防腐。”莉莉说。

        亚伯顺着莉莉的目光看去，前方正在一群女孩在互相追逐、秋千、踢蹴鞠……

        场地上很快又变成一个个小空间围起来。

        人群里不时传来投壶的喝彩声，箭矢“嗖嗖”中木桩的闷响，伴随着酒杯相击，笑声起伏。到是散乱的花和晃动的衣袖，整场春日宴热闹得像一场盛开的梦。

        “莉莉”，一双手搭上了她的椅背，亚伯俯下来，“还想走走吗？”

        缪尔收起刚才的心悸。

        “你在发什么呆！还不把我放下来！”

        他推得缓慢又平稳，仿佛上面放着的是一件极其易碎的瓷。

        莉莉抬起看着他：“难不应该吗？好像所有的人都忘了明天就是最后一天。”

        刚才那片散去的锦障重新发挥作用，虽然开阔的场地上还是有很多游戏的人群，但一堆扎眼的小空间表明有不少人已经开始了私密的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