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瑶低垂着眼睫，听到这句话时，心中泛起一阵细碎的涟漪。

        如同坠入深潭的石子。

        早已被岁月水liu冲刷得毫无棱角的心湖，此刻正轻轻漾着波澜，细细品味着这份突如其来的悸动。

        所有压抑的情绪沿着心房那层如鹅卵石般光hua的外壳，毫无阻力地一泻而去。

        她全然放任这gu情绪的水liu蔓延，从心田顺着hou间向上涌动，最终从chun齿间溢出一句真挚而轻盈的话语，嗓音里甚至带着笑意：“因为……”

        “我爱哥哥呀。”

        说出口的瞬间，心tou没有任何压力，也没有任何预设的试探与期待。这是她第一次发觉，自己只是单纯想把这份心意说出来――心里不再空落落的，反而被一种温热的情绪填得满满当当。

        她抬眼，撞进顾丹震惊的神情里。

        向来淡然的太子丹，此刻脸上的平静被一瞬的错愕彻底取代，丹凤眼中掀起翻涌的思chao，向她投来带着茫然与无措的一瞥。

        他yu言又止，举着茶杯的手小幅度地颤抖着，指尖微微起落。

        看着顾丹这副模样，顾瑶心中那份丰盈的爱意愈发nong1烈。

        她撑起带着笑意的脸庞，单手托着腮，半歪着tou，han着笑补充dao：“爱哥哥，才会这样的呀。”

        “……”

        顾丹将口中的茶水缓缓咽下。

        他蹙着眉，沉默着从袖中取出一方手帕，借此ca拭chun角。

        顾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你这份‘爱’……是什么样的爱？”

        对上顾丹的视线，顾瑶又一次细细打量起皇兄的眼神。

        明明只隔了几个月，可再看到这双带着探究的眼睛时，她的心境已然不同――从前面对这目光时的羞愧与恼火，如今竟dang然无存。

        她忽然发现，哥哥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般不近人情。

        可能是见识过了谢不min，顾瑶终于发觉这个世界上就是有很多人情绪淡淡的，并不是真的在漠视她――再古怪，还能古怪得过谢不min吗？

        顾丹这双漂亮的丹凤眼总像蒙着一层薄而凉的雾，眼尾微挑时带着几分不自觉的疏离，仿佛连目光都要与周遭隔上一寸距离。

        可若仔细去看，便能撞见眼底深chu1藏着的细碎情愫，ruan得像初春枝tou刚落的鸟雀，不吵不闹，只用温热的喙尖轻轻啄着人心尖。

        一下一下，落得轻，却带着化不开的细碎nuan意，连带着眼睫垂落时的阴影，都染了几分柔。

        他在琢磨着她的心意，也在小心翼翼地揣度，该如何捧出一份不唐突、又能恰好接住她满心欢喜的回应。

        像是一只小鸟叼着一支nen芽，歪着tou思考她需要什么。

        顾瑶似乎终于模糊看清了顾丹的心思，可这“看清”的念tou刚冒出来，又立刻被担忧取代――怕这只是自己的自恋与臆想。

        但无论如何，她终于能心平气和地坐在他面前，坦诚说出心底的话：“爱哥哥，就是想对哥哥zuo任何事。”

        “任何事吗？”顾丹低低重复了一遍。

        他的chunban有些发白，整张脸上几乎淡去了血色，眼眸却变得愈发晦暗黑沉。

        他收回手帕。

        顾瑶分明看到，那方素色手帕被他攥得死紧，原本平整的布料上多出了几dao狰狞的褶皱。

        将手帕收回袖中后，顾丹的语气骤然强ying起来：“我们是兄妹。”

        顾瑶却毫不在意，反而凑近了些：“只要哥哥愿意让我像之前那样对你，我绝对不会怀孕的。”

        “……你要的，就是这个吗？”

        顾丹轻轻xi了口气，shi热的气息在他的鼻尖与chunban间徘徊。

        “对，我要这个――我什么都要。”

        顾瑶的目光追踪着在他的手。

        那双手确实不如往日整洁。指甲比先前长了些，边缘泛着淡淡的青白，衬得本就修长的指形愈发纤细，指腹也少了几分往日的jing1贵，多了些疏于打理的cu糙。

        他近来定是没什么心力顾及这些琐事。

        沉默在室内蔓延了许久，顾丹终于开口，声音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