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干呕，就听小水子：“唉呀唉呀，真正该死，我咋忘了穆先生是讨厌鸭子的了。”此话勾起些许回忆，於是苏迦微笑：“我原以为只有哥哥与鸭子不合，不想这穆先生也是如此。”只有漠晟未笑，他端了饭碗，夹了块鸭子到碗里，端详半天，方才深深叹了口气：“我与他同师学艺，却不知他厌烦此物。”苏迦忙问他何出此言，漠晟：“那时他尚在京中，每次相会都带这菜来，虽不曾见他吃过，但也不知他与此物不合。”说著说著，他竟垂下来，引得苏迦也收了笑，小水子更是不敢再说话。

好好的饭菜剩了一桌子，漠晟连饭也未吃完，就回了寝房。苏迦独自坐在廊下饮茶，小水子来找她说话，不知不觉夜色渐深，她回到寝房歇息，发现有个人坐在桌旁，竟然是那姓穆的先生。苏迦还未开口，穆先生却抢了先：“过几日得了消息，就送你出城，待你到了司徒章边，我便放心了。”

穆先生舍了苏迦，信步来到院里，不知不觉到了漠晟窗外。他听到屋里鼾声隐隐，像是睡著了，於是随兴坐在窗下，盘起双吐纳调息，通顺畅才睁开眼来。他见廊下又多了一人，脸都用黑布裹著，正是常来此地传递消息的那个。穆先生招手让他过来，接了字条仔细看看，这文字狗爬鸡扒，丑得紧，不是司徒章亲笔还能是谁？信里写了接苏迦去游龙观，也安排了漠晟的去向，但对这里的别人，却只字未提。

小水子也是被叫声惊醒，他草草披衣出来，就闻到一子怪味。他看见两个御林军倒在前院里，血了一地，脑袋到八丈远，眼见是活不成了。小水子哪里见过这些，顿时小脸煞白，子也了。他嗷的叫了一嗓子，刚想掉逃跑，就见穆先生已然来到这边。他对小水子说

穆先生：“到日子便知了。”说罢他起要走，不料苏迦一把扯住他袖子，不让他走。穆先生只得由她拽著，半晌才说：“你快放手，还当自己是小姑娘麽？”

苏迦：“这事漠先生可知麽？”

夜里忽然冷极，穆先生子还未复原，还有些怕冷，他刚用手拽了被子盖在上，忽然听到外面一声惨叫，紧接著又是几声乱喊，比第一声还要凄惨些。穆先生忙翻下床，连衣带也及束好就窜了出去，他来到前院，见小水子已跑了出来，上穿得七扭八歪，靴子也只套了一只。

穆先生：“那小水子怎麽办？莫非把他扔在这里等死麽？”那黑衣人摇摇，穆先生又问：“秦大人暂时不回京师了麽？”黑衣人又摇摇。穆先生知问他也是白问，随手把那纸条用火镰点火烧掉，站起来，“你且去吧，三日後永泰门外朱家祠堂，记得安排人用车来接。”黑衣人点应允，不发一言就走，穆先生目送他远去，自顾自回到屋里，照例和衣倒在榻上，不一会儿便神游太虚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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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迦白了他一眼，总算松了手，她来到床边坐下，有些哀怨：“我已嫁与司徒章，哪里还是什麽小姑娘。你若嫌弃便直说，何苦说这等话！”穆先生只笑笑，甩开袖子转走了，留下苏迦咬牙切齿扑在床上，心里骂了百八十回，终究还了些泪下来。

第九回桔梗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