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梧桐媒5

光阴如箭，转眼便到了婚期。这日清晨松江弄苏家披红挂彩，热闹非凡，不但平素相熟的邻人皆挽袖相助，连一些许久不来往的苏家旧识也来帮忙。漠晟坐在前堂，看著外面人来人往，一派繁忙景象，不禁出一丝笑意。今日苏迦便要和司徒章成亲，此事若顺利成了，也算了却苏梦醒生前所愿。漠晟既为苏梦醒契友，又和苏迦拜了兄妹，自然应当一力承担，绝无推托之理。用钱便能支使京师最好的花嫁掮客，无论是尖的吉服还是最熟稔灵巧的喜娘，还有租来的亲朋，凡是嫁妹所需，漠晟是尽了兄长的本分。

秦绍阳微微一笑，轻声：“好歹我也过武将，哪里那麽易碎。倒是你突然失了从容，模样难看的恨呢。”

?s  i  mi  sh  u  w  u  .com

漠晟摆手：“这本就是漠某本分，自然当竭尽全力。”他瞟见凤冠边上放著苏梦醒半尺高的灵位，不禁有些伤感，“若你兄长在世，何须漠某越俎代庖，办得自然比现在面。”

有那狂狼世子，你可记得麽？我会飞鸽传书给他，让他加护於你。”

眼见午时将近，早有司徒家跑的先到苏家报信，漠晟接了信，遣大丫环进去禀报，促苏迦快些拾掇，准备上轿。那大丫环去而复返，小姐有请，让漠晟去闺房一叙。漠晟男女有别，岂可随意进小姐闺房，倒是大丫环笑全是小姐所求，漠晟既为干哥哥，有何不可？漠晟听她说的有理，又不愿拂了新娘子的意愿，只好去了。进了闺房，只见素厢纱下站著个女子，上梳得是如意髻，上穿著赤金绣八宝云罗衫，腰系六重吉祥琼花如意裙，外罩双凤交尾芙蓉霞帔，一对儿东海明珠嵌就的黄金垂耳，富丽堂皇，喜气洋洋，此等样貌虽算不得绝世美人，但京师之中能趁得起如此豪装的也没几个。

这次倒是秦绍阳不肯了，他拽住司徒章扯到前，把靠在肩上，静默良久才开口：“成了亲就要有丈夫的样子，不要再与那胡商盘桓，”秦绍阳合了眼，满鼻都是两人上的檀香：“难你不知我素有洁癖，若你上有他人气味，让我如何与你亲近？”

苏迦见漠晟进屋，便上前行了个万福，她遣了房里的喜娘仆妇，先请漠晟坐在绣墩上，自个儿在妆台前坐了。“今日之事，多亏漠先生尽心，否则以我个单女子，如何的来？”

司徒章有些尴尬，讪讪笑：“还不是你胡说什麽一去不回，故意激我麽？”秦绍阳嘴角一弯，先是闷笑几声，後来忍不住竟笑出声来，惹得司徒章莫名红了脸，放了手就要离去。

苏迦听他说的有些哀伤，眼圈也

司徒章怎麽都未想到秦绍阳会突然说这个，这麽清静冷淡的人儿，何曾与他如此示好过？他愣在那里，不知秦绍阳罐子里卖的什麽药。过了会儿，就听秦绍阳：“不当心就发起疯来，真是惭愧。”他边说边松了手，往後退了半步，司徒章看他鬓发微乱，面上红起伏，真真爱煞凡人，竟吞了自家，不知该说什麽。司徒章半点动静全无，秦绍阳更是显得羞愧万分，他又低声说了什麽发疯，失态的话，慢慢往亭外挪去，到了亭口，他扭而去，只留下司徒章一人，独自看他离去，动也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