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哲一手扶着琴，优雅地微一俯致谢，双眸明亮地望着成则衷。

他要借着这首曲子……对他剖心。

那一瞬间成则衷就明白了，靳哲真正想让他听的，就是这一曲。

靳哲慢慢：“我是曾用很多种语言

“难怪你说你母亲最喜欢的是圣桑的‘天鹅’。”成则衷在椅子上坐下。

成则衷眼中盛着满满赞赏，当这淋漓酣畅而细节丰沛的一曲结束，他毫不吝啬地为靳哲鼓掌，慢笑：“没想到今晚还能有这样的享受，很惊喜。”

靳哲吃惊地看向他。

靳哲不解地问：“为什么……”不想听完？

他首先演奏的是德沃夏克的，这首曲子恬静优美且浪漫神秘，充满了轻灵的哲思又带了一些有幻想色彩的沉，十分动人。

方才一曲所要求的专注度非同小可，颇为费神，但靳哲此时见成则衷笑意，便不由心生欢喜，神顿时重新充盈了。

伴随着琴声，弓下淌出了明快而热烈的爱意，一点点将宽敞的空间填满，也缓缓拥住了唯一的听众。谁人听着这样无尽缱绻的深情，都不可能不受撼动容、不想起心中所爱。

靳哲顿了一下，小心地将琴放在地上，然后站了起来。

终于，靳哲先开了口，那声音里没有一丝佻挞，甚至是慎重的：“成则衷……最后一曲。”

只是这一首曲目的情感，还不够深沉厚重。

――他这把琴前段时间特意吩咐人坐私人飞机从港城给他护送过来的，他最近之所以晚归，就是因为他每天都要花至少两个小时在酒店房间里练琴。

若论以简约传递深邃，再没有能出其右的经典。

靳哲微微一笑，开始了演奏。

成则衷静静聆听着，看着靳哲左手娴熟地弦颤指、另一手则自如地运着弓。

像是知成则衷在想什么，靳哲抬起眼笑问：“不够过瘾？”他松了松肩臂，再度将琴奏响，便是巴赫的无伴奏大提琴组曲第六号的序曲――难度高得极负盛名，被称为是巴大无组曲之中最彩绝的一笔，喜悦而自由的同时拥有可怕的深度。

成则衷低声：“曲子很美……谢谢，我很喜欢。”

大提琴是最深情的乐，除了因为它擅于表达复杂情感之外，也因为演奏者在演奏中的神情和姿态很多时候就像是与一位看不见的爱人相拥厮磨一般。

四周寂静了下来，两人一在高一在低地坐在自己的椅中，将这寂静持续着。谁都没说话，谁都没有动。

成则衷只：“你的心意，你想说的，我都明白。”

成则衷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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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哲双眼专注地望着成则衷，清晰地用粤语：“我爱你。”

成则衷蓦地站了起来走下台阶行至靳哲旁，突兀而失礼地按住了他的肩将演奏打断。

一曲将毕，成则衷的眼底不由生出一丝遗憾。

没多高明，但是cello我有绝对的自信，”靳哲带着点笑说，冲地面上一把摆好了的椅子示意，接着稍微调整了一下手指和手臂摆好了姿势，深深地看了成则衷一眼，“而且私下里，除了我母亲和外祖母，我还从未给任何人演奏过。”

他垂下眼帘，准备好琴弓的位置，接下来便开始演奏起一首同一样易学难的名曲来――巴大无一号的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