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温卓嫌它黏得烦人。

我想了想，自己似乎是说过这话：“我都忘了，当时随口一说，你还记着呢？”

求你快来，严向俞哭得像上就要死了，我在殡仪馆，我在殡仪馆里，我很害怕。

出什么事儿了？我抢先一步问他，好像问出来就不会有糟糕的事发生。

年三十晚上十点多，我想温卓大概在家，给他发消息：“你家温宝荣可真黏人。”

他笑：“那你想吃什么？”

“我记得我不是初十就回来了吗？不出正月都是年啊。”

“对，晚上可以给你鸡丝面。你之前不是说想吃吗？”

“香港天气好吗？”

脑子里涌来一场铺天盖地的海啸，有那么多的声音，那么多的感情，却顷刻被吞没到不见尽的长夜中去。

推开出租车的门，寒风夹着大雪撞进我眼睛里。风是一柄钢刀，决绝地从眼眶里插进去，把躯搅得血肉模糊，鼻间萦

“过年能去哪儿？无聊死了。”

“得很，下雨。家里又下雪吧？”

“我去看我一个朋友。”

我说是，找到手机里昨天存的温宝荣在窗边玩雪的照片发过去。他说：“妈的，真想念去年跟你一块儿过年的时候。”

“好啊，敢抵赖看我不收拾你。”

孟潜声一见我的脸色，神情跟着变了：“出什么事儿了？”

王八。

严向俞的哭音像隔着整个冰原的风雪，簌簌颤抖着说，温卓自杀了。

我一下子愣在原地，仿佛被绑上石投进了海里，瞬间什么都听不见了。

穿衣服的时候，我的四肢一直难以抑制地颤抖，穿鞋时又撞到鞋柜，打翻了上面的一个小花瓶，惨白的瓷片碎了一地。孟潜声闻声立刻从厨房出来：“怎么了，伤到没有？”

我死死握着手机，握得指生疼，耳朵里清晰地听见牙齿格格打颤，我咬紧牙关，牙床酸无力得如同发泡了的浮土，腐朽的树从上面颤动着，哀着脱离。

“我陪――”

“那你忙完了早点回来，金华公园旁边新开了一家馆子，味不错，我请你去吃。”

他回得很快：“你别惯它，不然它成天赖着你。”

我说：“放屁，去年过年你明明在日本潇洒。”

初六早上，孟潜声正在厨房里忙活，我从浴室洗漱完出来，到厨房里喝水，温宝荣果然又蹲在他脚边。我看了看灶上的锅，问：“今天炖鸡？”

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我不知自己说出这句话了没有。

“你在香港玩得怎么样？”

这个混账耍起赖来，真是谁都敌不过。

我说：“那还是就吃鸡丝面吧。”

“没事儿。”声音哽得吐字都困难，“我要出去一趟。”

“不用了。”我甩上门，跑向电梯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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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回卧室，找了半天才从被子底下翻出手机，打开一看，整整有五个未接来电，全是严向俞的。我心里纳闷，拨了回去，立刻被接起来，严向俞在电话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的心陡然狂起来。

着得干干净净的罐满屋蹿，孟潜声说它一顿要吃魏乔家那只猫一天的量。过了几天，温宝荣跟他熟了，开始天天跟着他打转；什么时候想玩了，就叼着最喜欢的小铃铛去房间里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