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嘴贴到一起的时候，灯光正好照出孟潜声的侧脸轮廓，是光影合的一个绝妙的角度，方雯倩一只手扶上他的肩膀，女独有的线条柔婉的手被烟灰色的料西装衬得极白，让人想起炭灰里温的玉，或是阴霾天空下的新雪。

他在我旁边坐下，吻了吻我的脸：“今天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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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电视上移开眼，见不吭声，他先问：“吃药了吗？”

我只好坐在咖啡馆里，捧着咖啡发呆。

十点半孟潜声回来了。

圣诞节这天，我一个人去市中心看八点半的电影，到的时候才七点多钟，外面下着细细秘密的小雨，风又又冻。

第一眼我没看清，看第二眼时，他们已经走了进来，灯光洋洋地洒到上，像亮晶晶的糖油。我脖子都僵了，差点脱口喊出他的名字。

孟潜声接过花，亲了我一口，笑问：“你卡里钱花完了吗？”

杯子里的咖啡还剩一点，我想着不要浪费，结果已经冷得涩齿了。

“去

但这温情脉脉明明都是假的，是被海水侵蚀得已然腐朽的木上建起的七宝楼台，看上去珠光炫目，明华璀璨，底下却早烂到了骨子里。

十二月下旬，孟潜声工作很忙，几乎只有晚上回来睡觉。平安夜我们去外面吃了饭，算是提前给他过生日，因为他第二天要加班。我没想到送什么合适的礼物，加上之前那只表几乎掏空了我的积蓄，最后选中一条丝绸领带，买了束白玫瑰。

他们离开后，我跟着结账出门，远远见伞下的那两影向对面的电影院走去，我不禁站住了脚。等了半天，我扔掉口袋里的电影票，长长舒了口气，半空窜起一丛白雾，转眼就消弭了。

“还剩点儿。”我想了想，“我生日你就别送了，给我包个三百块的红包吧。”

就像拯救病入膏肓的人，每一天的续命都靠大把大把的钱，我们磨蚀的是二十几年的所有感情。

我那么喜欢他，珍惜他，就算有天这世界都他妈完了，也希望他可以安然无恙地活到新纪元，怎么舍得眼睁睁看着这感情走到无法转圜的绝路上去。

中泰广场就在隔，我琢磨着开场还早，不如顺看他一眼，便发短信问什么时候下班。走进咖啡馆时，忽然收到他的回复，说今晚上忙，下班晚，让我别等。

情人的眼多么珍贵，里面有春水，有星光，有长久的岁月。

店里的气温度很高，两人在一条长桌前坐定，脱下大衣，孟潜声手里提着电脑包和一个印着珠宝大牌标志的袋子，方雯倩很自然地接过他的大衣，连自己的一起叠好抱在怀里。两人一直在说话，也许是她说了什么可爱的俏话，引得孟潜声笑起来，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门口的风铃叮凌一响，我下意识回，一个女人走进来，另一只手替她推着门，在她之后跟进来。

时，我都会想，如果不是因为查出这个病，我们应该已经分扬镳了。但我们谁都没有再提分手的事，好像之前那些字字刺骨的争吵和歇斯底里的发作都没有存在过，两个人还跟很久以前一样互相谅和爱慕。

浑浑噩噩的日子过得飞快，秋天似乎都没来过，回过神已经到年底的冬天了。

他的鼻尖在我脸上来回细细地蹭，一直笑。

“吃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