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喜欢谁啊?”
我正被自己冲口而出的话吓得后脑一凉,冷不防这句话冲进耳朵里,一下子连装样都不会了。
他说:“不高兴。”
孟先生凉飕飕地瞥了我一眼,脚步慢下来。他这人就是这点好,平时就比别人能忍,即使真惹了,脾气也去得快,绝不用担心撞枪口上被轰成炮灰。
他的眼睛往下看去,睫跟着垂下来,若有若无的阴影凝在
肤上,仿佛是早春夜里的一窗朦胧雾气。我还搭在他肩膀上,正好可以看到他下颌角弧度
畅温柔的线条。之前被冰棍冻得麻木的嘴
此时火一般烧灼起来,我正想
口气,
已经不听使唤地在牙齿间打了个转。
“哎,还不是我爸被她爸忽悠的,就买在她们隔小区,同一个开发商。”我假装不经意地搭上他肩膀,他居然没躲开,我登时心里一阵得意,嘴上也没遮拦,“你怎么总关庭长关庭短的,暗恋她啊?”
也是,我干什么这么积极地把屎盆子往自己上扣。但孟先生从不乱朝人开火,他不肯说,我也实在猜不到,为了缓和气氛,只好打哈哈:“走走走,我请你吃雪糕。”
这话一说完,我就意识到自己的厚脸终于更上一层楼了,看孟先生的眼神,似乎也是这个意思。
他奇怪地看了我一眼。
孟先生有点不高兴,皱了皱眉:“没有。”
扭,哪里有什么人?再一转
,孟先生已经越过我往校门走了,我的心还在叫嚣“绝不毫无底线地低
”,但两条
已经乖觉地追了上去。
公交车师傅暴躁得很,最后一个人刚一上车,他“嘭”地关了车门,恶狠狠一踩油门,车厢里顿时响起一片咒骂惊叫的声音。我还没来得及抓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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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嗳,你不跟我走?不要跟我怄气了好吧,我又没招你。”
他忽然拍了我一下:“车来了。”
我没出息地有点紧张,假笑得脸都酸了,手心也发了一层汗。
孟先生轻轻哼了一声,跟小狗哼哼差不多,丝毫没有威胁。我问:“你这几天到底怎么了?”
“我知啊,这不是请你吃东西消气嘛。”
我叼着冰棍,腾出手把校服的拉链拉开,糊
:“我下个星期就要搬家了,等弄好了你来玩儿啊。”
我心想这不是废话吗,但碍于他余怒未消,只好嘿嘿赔笑。又走了一阵,还是忍不住问:“因为我?”
“我看你不如喜欢我吧。”
我了
嘴角,勉强笑了一笑,也不知
笑给谁看,毕竟孟先生背后又没有长眼睛。
“不告诉你。”
孟先生睫一抖,目光已经
到了我脸上,笑
:“瞎说什么呢。”
孟先生被我拉到学校隔小卖
的冷柜前站定,老板迎着大电扇呼哧呼哧吃面,我一边挑一边问孟先生吃什么,半天没听见他应声,抬
发现他的表情很有意思,又气又笑:“何獾,我还在生气。”
“听说你新家和关庭家挨得很近?”
他还肯听我说话,想必也没多么生气,我立刻趁热打铁:“不生我气了吧?”
孟先生往前迈了一步,我的手顺势下来。也许我应该心如刀绞泪落如雨什么的,但事实上我除了脑子里空了一瞬间,上下车拥挤吵闹的人群已经立刻把我勾回到这可恶的现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