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是，简阿姨也很高兴，说她女儿明天也要来，今天就要开始准备。正好碰上推着车子卖的，她当着老板的面满不在乎地尝了几颗，说甜，劝着我也买了一挂。

简阿姨点点，没再说什么，只说让我有空多回去看看父母。走到半路，她忽然指着一家西饼屋：“这一家的饼干好吃，我去买点。”

买完排骨，我又买了半斤活虾，简阿姨问：“家里来客啦？”

简阿姨是我的菜友，我们结伴买菜的情谊已经半年有余。她今年六十出。原早已过世，几年前又结了婚，和一个老搭伴过日子。她有一个女儿，但不常来，我只见过几回，相貌记不太清，只是见到人的时候认得出来。我买了点肋排骨，这家卖猪肉还是简阿姨推荐的，说他家肉最新鲜，因此我也常常不得不起个大早，夹在姹紫嫣红的阿姨堆里，只为了买二两不注水的新鲜猪肉。

剩下的可以晚点再弄，我趁空把阳台上晾的衣服收下来，放在沙发上。前几天雨大得要淹城，今天终于收

到家已经九点，我把东西拿进厨房收拾。排骨剁成块，来回洗了两三遍，把血水和油腻折腾干净了，又倒料酒搓一通，上锅汆水。姜片、葱段切好，加了陈和月桂叶，一齐倒进水里煮。

还没等我问午饭吃什么，他已经把卧室的门关上了。

她把小推车装得满满当当，过路时，我替她推车，听她问：“我好像很少看你回家，今天是你家里人来了吗？”

孟先生穿好衣服，我正好洗漱完，在镜子前和他交换了一个敷衍的吻――他是困的，我是饿的。

“吃早饭吗？”我问他。

上摸了一把。

最后她拿了两包黄油曲奇出来，要我拿一包回去：“年轻的时候该吃就吃，该玩就玩，等到我家老那年纪，想吃都只能看着。”

我拿水冲了几遍半死不活的虾，放在盆里沉沙。买回来的素菜全腾出来，洗了半挂，装在大碗里，放到外面饭桌上，这才回来剥虾。

我说：“是朋友。”

“十点半叫我。”

他摇了摇：“你今天有事儿吗？”

比起他的肉，我现在更想吃饭。食色也，食在前面，老祖宗果然通透。

料理鱼贝虾蟹之类的水产，孟先生比我在行，我嫌这些东西太腥，一般只吃不。虾仁剥好，剔净虾线漂在水里，锅里的水已经开了好一会儿了，忙把排骨捞到盘子里晾着，抹上盐和黑胡椒腌上，飘油花的汤水全倒掉。

孟先生出去时带上了门，但我还是听见隐隐约约的水声，仿佛把枕都淋了。楼下也热闹起来：早起买菜的老太太抑扬顿挫的交谈声，汽车引擎的咆哮声，咔嗒咔嗒的高跟鞋声……

我终于完全清醒了，从床上坐起来。

“不是伺候你老人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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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看了一眼自己的穿着，明明更像周末去公司加班的社会高层英。

我收拾好下楼，正好碰见楼下的简阿姨出门。她今天穿了一件石榴红的印花长裙，发应该新过，每卷发都婀娜多姿，一见我就笑得花枝乱颤：

似乎很有理。

“小何买菜去呀，跟阿姨一起！”

他忍俊不禁，出去时顺便了一把我的后颈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