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儿有些意外地点点，着人将那些东西都送回厨房，眼睛却暗自转着，想着昨夜和现下发生的种种。片刻后，她和小丫打了个招呼，竟自匆匆出了泊春苑，直往二小姐所在的院子去了。

菊生瘦削拘谨的脸上浮现出一个略有些羞涩的笑容，轻轻摆手：

清晨，有风过，泊春苑飘了满院的清芬。

多亏了你，这会子，我这脚又多亏了你的膏药。”

碧儿眼见那丫一张脸上被人打得青交织，脖颈和手上也是伤痕累累，原本乌溜溜的一辫子，此刻却散了一半，在脑后篷着，形止极是悲惨凄凉。尤其是她脸上的神情，此时便如木雕泥像，眼睛一动不动，全无半点神采。

“这泊春苑里，唯有七爷和是从来没有打骂过菊生的人，便是帮到了，也不值什么，而这膏药，更不是菊生所有，原是七爷看出脚受了伤，特让我给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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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儿因识得二房的婆子，忙拉了她，“这不是大房的雀儿吗，怎么一时之间，竟变成这个样子，这又是要送她到哪里去？”

“瞧菊生这记儿，方才七爷还让我捎了句话给，我倒险些给忘了。七爷说，那株四时锦要想生得繁盛、一天四变，便离不了养花人的将养扶持。而若将养得好了，四时皆变，想来自然便会花开富贵，锦绣前程。便是那养花之人，也会跟着锦上添花、竹报平安。”

掌事大丫碧儿为大少张罗好了早餐，并亲自监督人送进房里，却被那送饭的丫回禀，大昨晚在房内扭伤了脚踝，此刻常用的早餐一概不吃，只留了清粥和小菜下来。

他躺在紫檀木的大床上，不知不觉间有些睡意朦胧，便在刚刚进入梦乡的那一刹，脑海里却忽然浮现出一个久违的成语：合纵连横。

秦淮一愣，看着脚上那方贴在肉上的膏药，不知是不是药力生得紧，此刻竟透出一说不出的热度来。

倒只有秦淮一个人，不知是因为脚面酸疼，还是被钟信这句颇富玄机的话所困扰，竟一时忘了这房间里钟仁带给他的压抑。

待走到园子路上不久，却迎面看见几个使丫，在一个二房的家婆子带领下，推搡着一个衣服已经脏污破烂的丫，直往园子中来。

碧儿看着雀儿的惨状，不知想到什么，叹了口气，摇摇，“如此说来，那疯婆子此时竟也有了伴，不是一个孤魂野鬼了。”

菊生说完这句话，便躬去了。

菊生这便要告辞，在门口的当儿，忽然又收住了脚。

“这丫大闹了钟家一场，被二爷下重家法审了半夜，说是要问出钟家什么方子出来，谁知这丫竟像是被谁下了降，问她有没有那东西，她便说有；问它那东西藏在哪里，她便直说忘了，倒像是得了疯病一般，闹了半夜，也没个结果，所以竟被二爷打了个半死。眼下是二小姐的主意，说是绝不轻易放她出去，也不能让她寻死，先把她关在钟老七亲妈住的那个地方，更要增派人手严加看呢。”

那婆子知她是二小姐的人，便在她耳边低声：

那婆子四下看看，忙又贴在她耳边：“姑娘你不知，并不是那么回事儿，我早起听大房太太的陪房丁婆子说，大太太今天上好受了一些，醒来便跟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