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我不想回去。”

车停稳孟为卿抬看向车窗外，发现竟然是他应该换车的中转站。扶额叹口气再看一眼壮观而惨烈的车门，他了个决定：下一站再下车往回坐一站。这个决定导致孟为卿一直到了下一个中转站才被人带下车，多坐了四站。

“可是……”

“时间长？你还想住多长时间？老太太还能让你宿街？”

“不想回家还是回公司？”

孟为卿再敲两下，一个女孩儿的声音，“叫的外卖不是都送来了吗？”

“国外有几笔钱要汇过来，但是我的资产和账都冻结了，你们想办法给我弄几个可以接收汇款的合法账，然后直接提现金给我。”

回到白晓俊的房子已经快十点了。没等开门，就听见屋子里吵吵嚷嚷，好像有很多人。钥匙插进锁孔扭了半天没扭开，应该是门从里面被反锁了。没办法孟为卿只好敲门，敲了大概有一分钟，里面先是传出一阵狗叫，接着有人说“有人敲门”。嘈杂的人声安静下来，只剩大豆的汪汪汪。

看着地下通里黑压压的人，孟为卿刚想转回到地上等晚点儿再走，就被源源不断蜂拥而至的人带着挤到了安检通。试了几次逆而上都没成功，他只好跟着过了安检排在某个车门前等待的队伍的最后边。

“别可是了，约你们出来不是说这个的。”

“不是早说过住我家就行吗？”

了才问：“这么多天你跑哪儿去了？你家老太太让人快把北京城都翻遍了。”

开门的是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中等高，微胖，一字胡，莫西干发在扎了个髻，框眼镜，超宽松黑T恤上印着一只巨大的嘻哈风猫，浑撒发着文化氓的气息，与孟为卿的保险中介style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公司的事你不了？”成文插了一句。

“哎呀！商务男！”这回是白晓俊，“忘了忘了，快开门。这屋子冷不丁一租出去不适应啊。”

跟张家兴和成文分开后，孟为卿又去西城见了几个发小儿。本来是想借点临时用的钱，可看着一帮纨绔子弟对自己出的那种说还休的同情和尴尬，孟为卿是没张开嘴提钱。

“不想，也不了。”

“没跑哪儿，找个能常住的地方。”

“别告诉我妈我在哪儿。”

过了三趟车，孟为卿终于挤进了车厢，确切地说是被推进了车厢。随后车里的人上上下下，孟为卿一点点被挤到了车厢的最中心，他发现里面没有车门附近那么挤，虽然有点热，但相对舒服很多。松了口气，他放下扶着栏杆的胳膊，整整抻皱的衬衫，再掸掸挤到变形的西服。这时列车到站减速，孟为卿毫无防备，直接被甩在了旁边一个正专心看手机的大姐上。孟为卿及时伸手重新抓住栏杆站稳，连连歉。大姐抬起本来要发火儿，但看清孟为卿的脸之后，又见他很真诚地一直在说对不起，最后笑笑说了句没事就算了。

“你觉得我还回得去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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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说什么？”

孟为卿摇摇，“一两天无所谓，时间长了可受不了。”

回去的路上，孟为卿略估计了下，只要账的问题搞定，一周之内最少能有十几万美元可以入账，怎么也能解下燃眉之急。这个结果稍稍缓解了孟为卿不小心赶上地铁晚高峰所受到的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