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鹤轩从不让胡沛沛熬夜刺绣,是以,胡沛沛每回入了夜,都会放下到一半的衣裳针线,尽
她可能还想赶工完成,但架不住边鹤轩故意将针线盒放到极高的柜子上
。
胡沛沛莞尔笑:“那等你在朝廷谋到了一官半职,我们就成亲。”
边鹤轩从来不愿意胡沛沛为他担心,是以,他总是对遇见的坏事避而不谈,今日若不是柳织锦非要送他回来,恐怕胡沛沛永远也不会发现他的难。
“对啊,我想着你回来就能喝上了,这不刚好,我才煮好呢,你就回来了。”
边鹤轩微微一笑,浑那
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气息瞬间散尽,他“嗯”了一声,嗅到胡沛沛
上的那
荷叶香气,“沛沛,你今日又给我煮了荷叶粥?”
胡沛沛察觉他过来,便靠在他肩膀,依旧埋首赶制衣裳,边鹤轩回
看了她一眼,稍微调整了一下坐姿,好叫她靠得更稳妥舒服些。
在门扉关上的那一瞬,胡沛沛忍不住转冲
车看去。
胡沛沛面愧色,低声
:“其实我们在敬亭山过得
好的,我非要叫你出来追名逐利,你会不会觉得我太任
了?”
胡沛沛笑:“那就好,你每一
衣衫都是我亲手
的,从来不曾出过差错。”
柳织锦还没走,甚至还直勾勾地瞧着他们,目光凝在二人交缠的手臂上。
“我刚才还撑伞呢,不会中暑的,表哥,你也太小瞧我了。”
说着,她挽着他进屋。
又微蹙起眉,
出一点担忧之色:“表哥,今天的诗会怎么样?方才我听那名女郎所言,你似乎遇到了王家人的刁难?”
胡沛沛有心再追问,但她也清楚边鹤轩的格,若是他不肯说的话,谁也
不了他。
边鹤轩拿小碗盛了两碗粥,胡沛沛便跟他落座在院中的石桌旁一块喝粥。
柳织锦并没有出什么嫉妒神色,只是冲胡沛沛示威地微微一笑,又看向边鹤轩,眸中闪着势在必得的光。
“表哥,我是不是给你太大压力了?”
“表哥,你且试一下衣服合不合,不合
的话,我趁天色还早正好可以将衣服改好。”
胡沛沛正在屋内衣裳,边鹤轩洗完碗,便去屋里
寻她,他话少,此时有时间和心上人独
,他也不会主动开口闲聊,而是拿了一本书,坐在胡沛沛
旁,便开始看起书来。
“嗯,好。”
,意味深长地暗示:“借着我的关系,搭上柳家这艘大船。”
他刚一走近,胡沛沛自然又亲昵地揽上他手臂,笑:“表哥,你回来了?”
他耳朵隐约有点红了,顿了顿,续:“等我们成亲之后,若是有了孩子,我们也总得为孩子
打算。”
胡沛沛心里升腾起不喜,另一只手也抱上边鹤轩手臂,一副宣誓主权的样子。
边鹤轩勾一笑,将心底的忧虑全
压下去,为了胡沛沛,他无论如何都会混入晋城权贵圈子的。
边鹤轩放下书册,站起,接过长衫套上,胡沛沛也跟着站起来,帮他捋平衣摆褶皱。
等吃完了粥,边鹤轩便自觉收拾碗筷,拿去水井旁洗,虽说君子远庖厨,但边鹤轩家境自幼并不富裕,很多事情他自然也会学着,再说了,他也不舍得累着胡沛沛。
边鹤轩是看不得她出这副自责模样的,他伸手摸了摸她脑袋,轻声开解
:“没有,你的顾虑都是对的,如今正逢乱世,我若是能够挣上一官半职,今后,我们的生活会更有保障,再者……”
过了好一会,胡沛沛将针线打了个结扣,取过剪子将尾线剪掉,又将绣花针放到小盒子里,展开那件白色长衫。
虽然胡沛沛满肚子疑惑,但文雅之人讲究“食不言”,是以,胡沛沛便按捺下来,静静地喝着荷叶粥。
“外日晒,下次不要趁我不在的时候出门。”
*
“沛沛,很合。”边鹤轩低
看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晴光映雪的笑意。
久而久之,她就养成只在白天补衣裳的习惯了。
“无碍。”
边鹤轩神色没有什么变化,也没有再度开口,只是弯腰朝她行了个礼,转就走向胡沛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