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师长大人要这小崽子什么？

“不可。此人我要捉活的，尚有话要问。”

俊芳心口抽疼，抬眼沉声说：“柴掌柜，这小土匪是我今次带队抓捕之人，人我带走了。”

“有话要问？呵呵呵呵，那就请师长大人就地问话，问完了您先行一步。”

张艺兴被人翻了过来，拎起颅，掰开嘴巴，灌进几口凉水，带血的水花从鼻子里呛出，痛不生。

“柴掌柜，此人乃匪首孙红雷手下的重要目，我家军列了名单要活捉讯问的土匪，怎能随便就地死？这人我必然要带走。”

大壳帽俩眼一瞪：“呦呵~~~！师长大人的吩咐，轮得到你问为什么？！......把这人带走！”

来凑热闹，也想分一杯羹？

伏在地上倒气儿的张艺兴，隐约听见枪响，从沙堆里抬起一只沉重的眼。

正在这关口，远一声脆亮枪响，晴朗无云的天空中腾起一白烟儿。

眼前骏之上端坐之人，竟是俊芳大师长，面色凝重，一脸被黄土罩面的凌乱沧桑，上裹了厚实的军大衣，脖子上还缠绕几圈儿白色纱布，似乎旧伤仍未完全痊愈。

又一支铁灰色队自远风风火火地飙来，领的儿蹄声急切。大沿儿帽的队伍缓缓让至两侧，一匹高骏急踏轻沙，一跃冲到众人眼前。

柴九两眼微眯，哼：“你想把人带走就带走？哼，天底下没这么便宜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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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手下的一群伙计荷枪实弹，七七八八的枪杆子全端平，悍然对准了大沿儿帽边的兵勇。

俊芳一眼瞧见了地上趴的遍鞭痕、血肉模糊的少年，目光恰好对上那一双失神的凤眼。细细的眼眶中，两粒小黑瞳仁已然僵静止，毫无生气。

“咋着，想咋着？他的，一群土匪山贼，还没来得及换呢，就敢跟爷爷们耍横！”

师长顿时又惊又痛：“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伤成这样？！......赶紧把人扶起来瞧瞧，还有没有气息？”

柴九万没想到今儿这日子，宰杀一只没有反抗能力的小羔羊，也能遇到一群拦路虎，心内恼恨，磨牙怒：“哼，师长，这人好歹是我先捉到的，咱得讲个先来后到吧？柴某也是国民军政府委任的第二军第四师第三旅的旅长！委任状子可是省参谋长亲自签的字盖的戳，怎的，不作数

“我说军爷，这小崽子是柴某亲手擒获的俘虏，这要杀要剐，难不应由柴某说了算？”

张艺兴勉强睁开眼睫，扫过俊芳那一张万分关切的脸，冷冷地别过脸去，虚弱的小用口型说：不劳费心。

“师长先别忙着走啊！”柴九边浮起一丝冷笑，慢悠悠开腔：“这小崽子与我柴某有仇，是绺子里的叛徒，按照我芨芨台的绺规，应当棍刑死！师长，今日与柴某行个方便如何？”

师长连忙问：“你怎样，还好么？”

大沿儿帽毫不示弱，口中骂骂咧咧，一群人也举起了枪子。这帮人别看平日里懒散得要命，这一回是重赏之下必有莽夫，看在那十倍的月俸和够抽上三年的鸦片膏的份儿上，个个儿地神抖擞，如狼似虎。

“不成！这小土匪是俺们师长大人点了名儿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