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一虹说不出话了。

        姜禾扫向席一虹的眸子冷淡而犀利，丹轻起：“神怎会夺人命。”

        殿下动气了，秦柯明显感受到。他在殿下边八年，她总是对一切都淡淡的，好似这世上除了皇贵君与八皇子，再没什么值得她真去牵动情绪。

        毕竟用一个人的命换一城人的命，这个买卖怎么算都是值的，更何况这个命也又不用她们出，不是还有谢云吗？

        随后指了一个差役去替那名抱着婴孩的男子撑伞，自己则把姜禾接回檐下，怎么能让六皇女给平民撑伞哪。

        三老族人走后，姜禾才看向围观的百姓，她目光坚定的朗声说：“诸位，陛下悲痛百姓受水难之扰，特派本殿来邺城治水，泽河内是妖是魔都不打紧，只要治水成功，妖魔自会褪去。”

        听此，外围众人脸上有了恐惧之色，她们真怕河神发怒，又要发大水。

百姓，如今你杀了我母亲，惹河神发怒，这暴雨就是惩罚！”

        “许是本殿太过仁慈，让你们误以为三老有功无罪。既然你们如此纯孝，从明日起，族中嫡系女子除稚童与老妇外，全到城外服役，男子则在城内布粥积德，好好冲冲你们族长造下的业障。”

        这世上除了一国之主，最让人敬畏的就是鬼神。

        他们来这里是想用河神压一压这位涉世不深的六皇女，顺便讨要些钱财，若为此丢了命就不值当了。

        如今殿下动怒，他很欢喜，因为墙上有了裂。

        所以他总觉得自己离她好远，她竖起一堵墙隔绝了边许多人，他也是墙外人。

        “何为神？神的确有毁灭天地的能力，可为神者，必是运载天地，福祸人间的仙人。我们畏惧神的能力，更敬重其拥有一颗拯救苍生的怜悯之心。”

        席一虹等人哪还有刚刚的嚣张之色。

        声音清越毫无起伏，她在陈述事实。

        “夺人命者自然不能称之为神，说是妖魔还差不多。你母亲为妖魔送嫁岂不是成了妖魔的党羽？”见席一虹沉默不语，冯静立接话。

        婴孩无辜，但席一虹等人她还是罚的轻了。

        “若因此得罪了神魔，我必奉上命，本殿在此立誓。”

        又看了那婴孩一眼，姜禾随即：“散了吧。”

        姜禾顺势将伞递给差役，进了冯静伞下，缓缓：“三老这些年借着河神娶夫之事搜刮百姓无数钱财，19位少年为此丢了命，他们是谁的儿郎，又是谁的兄长或弟弟。”

        雨不知何时停了，站在墨蓝色夜空下的少女眉目致，形欣长清隽，甚至带有几分纤弱，可她说话不急不徐，让人忍不住信服。

        有这样想法的人不少。

        看着殿下发怒他竟觉得好，觉得她鲜活了许多。她待边人宽仁只是因她子本就如此，这是她的事方式并不代表她真想与人亲近。

        “你们可知，三老所犯之罪足以砍下颅悬挂于城门上，就算九族不杀，嫡系亲属也皆该诛！”冯静熟悉律法，她可不是想吓唬她们。

        围观的百姓听此也觉不对，是呀！神仙不都是好人吗？否则咱们何必去拜什么神仙。

        至于布粥的钱自然是从三老的库房取。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应该的。

        “要是这位六殿下真惹恼河神可怎么办，安生日子还没过几天呢。”卖炊饼的罗老婆子与旁的邻居小声埋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