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想死个明白？”

“若我脉俱段，是因为你和你弟弟，那容颜尽毁，又是因为谁，你下不去手，你弟弟若在那时察觉到我假死，合该进我心脏里，究竟是何人，将我的脸划伤，又是何人，将我扔在了乱坟岗中？”

“他也是迫不得已。”苍牧解释了一句，待我问他如何迫不得已，他便不说了。

他忽地笑了，如冰寒初，竟是有些温柔的。

他没有反驳，那便是真的了。我还有些奇怪，若苍牧察觉出不对，为何没有赶过来追我，废了四肢，躺在床上，如此便说得通了。

我斟酌着话题，便想到了我那日回到魔教的情形：“我回魔教时，脸毁容了，四肢脉尽断，是你的么？”

他不语。我便去想，何人能伤了他，在偌大的苍家，在层层保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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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了手，用指尖戳了戳我的额，只：“庆儿，你真是个小坏。”

苍牧卷起了一边的袖子，将手腕凑到我眼前，我便看到他手腕，有一极深的疤。

我回忆起曾想起过的几个片段，便回他：“是是，我是小坏，你是大侠，却不想着行侠仗义，只陪着我玩儿。”

“你笑起来很好看。”

“我伤你伤，我受了些小伤，你便受了重伤。”

我见那疤痕狰狞，事到如今，也未落疤好全，怕不是“小伤”二字能够揭过去的。

更何况我唯一记得的，便是那日在江北分舵，他发了疯似的，想要杀我。他杀不了我，又来救我，我记着了他救命的恩情，但我此刻又要没命了，这恩情，似乎也可有可无了。

“何人伤了你？”

我若当年真的喜欢过他，他如此待我，我自然用尽手段，也要逃出去的。他什么也不说，又如何能阻拦住我的路，如此再絮叨当年另有隐情，除了一声唏嘘，又能有什么。

他摇了摇，脸上回归了一贯的漠然。

我说了这句话，苍牧便不再开口，室内安静了下来。

我有些尴尬，便反驳：“许是真得了重病，过去的事，我亦记不得了。”

他说着这些话语，仿佛已经演练了千百次。我听了便听了，也难起心中波澜，他人口中的过往到底难以代入，我如旁观者般，知晓了一切，却难以对眼前人产生多少激烈的情绪。

“划坏你脸的，是洛林；叫人将你扔进乱坟岗的，也是洛林；提议将我四肢锁住，不让我去找你的，亦是洛林。”苍牧缓慢地说出答案，一字一句，像细

“苍穹么？”

苍牧抿着极薄的，不回答我的问题。我却抓紧他离开的衣角，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你亦知晓，我活不了多久了，为何不叫我死个明白？”

我也不知为何，脱口而出，便说出了这句话。

“你那时演技太好，竟然也将我骗过去了，我照顾你数月，每一日都比前一日难过一分，如刀剑插入心，不得翻。”

晓其中的细节，不过重病在，十有八九是装出来的，以求脱。

“作出了重病，又顺势假死，只为从我手中脱。你可知晓，苏风溪和司徒宣二人就在魔教等你，你若离开苍家，我便也护不住你。”

我却忍不住，刺他一刺：“你为苍穹费尽心机，他倒是忘恩负义得干脆，想伤你，便能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