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先生回眸看了他一眼，似乎是觉得顾渊一直以来的举止都有些太过亲密，他毕竟只是黎穆的假师父，又为何为黎穆到这般地步？易先生稍有不解，却也不方便直接询问，点了点，说：“这样便好。”

易先生又说：“只是那些已死去的人……虽说他们命中该有此一劫，可你也犯下了杀孽，你该好好思考这自己的罪过，今后无论如何，绝不可再犯了。”

顾渊万万没想到易先生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他原以为位高权重又自喻正的人，一定会对黎穆的行为十分憎恶，现下易先生说了这样的话，他有些讶异，而易先生又与黎穆说：“你上的黑气尚不严重，若心平静和好好休养，不再去想这些杀戮之事，渐渐的便会消去了。”

易先生叹气：“你对他真是……”

易先生说：“那你可曾想过现今当时在场之人皆以为你是尹千面了，届时你要如何澄清自己的份？”

黎穆听他所言，神色一瞬便黯淡下去，他心中早已对方才所发生的事情愧疚不已，却又不知该要如何去偿还。已经死去的人不能再度复生，已经犯下的错误也不会突然消失不见，他不知该要如何才好，只得望着顾渊。顾渊却并非是万能之人，此事他也不知要如何理，黎穆明白他的意思，那神色又稍稍低沉了一些，低说：“不论我是不是真心想杀他们的，他们都已无法复生了。”

黎穆尚且不曾回答，顾渊却抢着说：“今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易前辈放心，我会同他一同为此赎罪。”

他私下示意顾渊再到一旁与自己谈一谈，他还是防备着黎穆的，而顾渊正觉得古怪，他不明白除了方才所说的话之外，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可易先生毕竟对他极好，他与黎穆曾多次受他照拂，当下便诚恳问：“易前辈还有什么要问的？”

顾渊也只是皱了皱眉，这事的确棘手：“到时候再考虑此事也不迟。”

余下的话，他已是说不下去了，他大约明白了这两人的关系，也知黎穆究竟是如何看待顾渊的，不由得叹上一口气，说：“你心中有数就好。”

易先生说：“你假装是尹千面，这才将黎穆救了出来。”

对，或是觉察到黎穆在说谎，恐怕后果就大不相同了。

顾渊沉默不言，他不知易先生究竟看出了些什么，他想起黎穆对自己的情感，不免有些慌神，匆匆忙忙低下了去。

顾渊点：“是。”

黎穆点了点，说：“我明白了。”

眼前这人看着不过二十岁的

易先生却不再说话了，他要领两人进城，黎穆上了那纱笠，将其风剑用黑布包裹起来，他们三人一同走到城门之外，却忽而又听见有人喊了一声师伯，远远便看见一人兴奋至极的跑到他们的面前来，拉起易先生的手，说：“易师伯，没想到竟在这里遇见你了。”

易先生仔细看着他的神色，大约是觉得他并未说谎。他也许的确和顾渊口中所说的一样，还算是一块璞玉，只看雕琢它的人要朝哪个方向动刀，便点了点，说：“这剑上带着极重的杀气，你修行不到家，是制不住这把剑的，反而会让这杀气影响了你的心。这件事中你是有责任，可却不全是你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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