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贺新郎（八）

思忖之间，车已进了王府，又行了约莫两盏茶功夫，方才在一间灰墙黑琉璃瓦的五进房外停下来，众侍从上前，迎接陆升入内，司倩却被拦在了外。

司倩笑：“我自然认得，三年前我在金钟山赏梅，偶遇谢瑢，惊为天人，便立誓非卿不嫁。不料那人铁石心，冷心薄情，竟拒绝得斩钉截铁，一点情面不留。”

升虽觉不妥，只是司倩尚能不拘小节，他堂堂羽林郎，岂能落于人后？索当仁不让，待司倩坐得妥当，他便也迈入车中，在司倩对面安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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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升仍是苦笑，却不敢应是，只是心愈发迷惑，云婵之事若是仍有首尾，为何云府不见动静，反倒是楚豫王府出面？再则，要破此局，寻谢瑢方是上策，为何还要寻他？又要借他之手请谢瑢出山不成？

陆升见她饶有兴致，用一双翦水秋瞳的眼眸仔仔细细打量他。车辚辚，在众侍卫簇拥下穿过街巷。风拂得薄纱飘扬，虽然来往行人俱都远远回避开，然而这般鹤立鸡群，更是让这郡主全神贯注打量男子的模样落入行人眼中。

那书房内十分宽敞，一名相貌清癯老者正立在一个靠墙高脚方几跟前，低打量。那方几上放置着一个两尺见方的木盒，红漆金箔，喜庆富贵，只是颜色却有些陈旧，也不知放了多久。

此时箱子敞开，出其中装盛的正红色嫁衣，隐约出凤凰尾羽的纹路，光华璀璨，耀人眼目。

陆升便不觉有点后背生寒，忙往一旁侧坐了些，低：“这、谢公子仗义，实则别有隐情，破例也是无奈之举。”

陆升穿过大堂，迈入书房之中。

陆升苦笑：“只怕要请郡主去问谢瑢本人。”

司倩轻轻一哼，不再打量陆升，转过去，自侍女手中接过一杯热茶，“祖父神神秘秘，你也神神秘秘，你们男人惯会故弄玄虚，生怕叫人瞧出些怯之来。岂料本就破绽百出，本郡主不过懒得同你计较。”

竟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来。

司倩却仍是满面愉悦，又续：“他既然不喜欢我，我自然也不喜欢他，此事不了了之。只不过，最近传闻，神鬼难近的谢大公子竟结交了一位友人。更不惜为了那位，破了绝不容人留宿的惯例。可巧祖父要请陆功曹，我便自告奋勇来了，要借机瞧瞧，究竟什么人能让谢公子一而再、再而三破例。”

陆升见他神色沉静，若有所思，便悄声走了上前，：“陆升

陆升不禁哑然，既惊这郡主胆大妄为，亦惊谢瑢美貌祸国殃民至此。

不料他甫一坐下，司倩又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陆升顿时面红耳赤，只觉受了玩弄，便禁不住有些恼羞成怒。

陆升不料自她口中又听见谢瑢之名，又听她一句话赞了两人，不觉心快，咳嗽一声：“想不到郡主也认识谢瑢。”

司倩：“哦？谢瑢这冷心冷肺的木，何时变成仗义的侠客了？究竟什么隐情？”

司倩见他脸色异样，连忙敛了笑容，端坐肃容：“陆功曹莫要误会，我不过觉得谢瑢相中之人果真胆色过人、与众不同，不免有些高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