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一回，或者本不知从哪时候开始，邵钧发觉自己迷上了罗强。

邵钧咬着烟嘴：“谁进监狱了？我是来你们的。”

日子一天一天平静地过去。红日缓缓升起，再缓缓消逝在远的山峦之后。

邵钧和罗强那时候经常坐在小平台上，一个靠在东墙下，一个靠在西墙下，抽着烟，互相用眼角描摹边这个人侧面的迷人弧度，坐看夕阳垂落，燕山一片红霞……

要不然，罗强当初打架受伤，他会急成那样，会心疼？会着急麻慌地把人从小笼子里捞出来送进医院？

每一天看着宿舍楼下的槐树飘扬起黄的槐花，每一天都能看到那个人。

胡岩失望的，走到门口还扭回看……

邵钧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地说：“我就是想找个清静的地方，没人得着我，我一个人待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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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钧耸耸肩：“有啥了不起。你甭看那帮特警队、突击队的，电视里演得特牛，整天憋在大院里搞特训，这帮人真出去了一样怂，罩不住，出大事儿了还是得从军区调野战军的进来。”

这究竟是谁的爹啊又不是三爷爷死了爹，他个什么心？！

罗强冷笑，心想那帮特警队的老子也交过手，是没啥了不起，可是就你混个监狱里的教民警，你能有多牛是咋的？

看一两个回合，解渴解乏，过过干瘾，别人甭想！

“强哥，吃饭去吗？”胡岩实在忍不住，想跟罗强一起吃。

……

有时候，傍晚下工，犯人们收拾好工，排队走出厂房，罗强有意无意拖拉在最后，蹲着提个鞋（还是不用系鞋带的布鞋），他能提十分钟不站起来。

他会为了罗强跟他爸爸犯犟，寻找一切机会为这个人正名、恢复真？

“你们先去，我收拾东西。”罗强闷着，口气平淡。

他会掏钱买零食换着花样儿地讨好这个人，就为了看罗老二在他面前咧嘴牙，给他笑一个？

罗强有一回似乎是随嘴说的，问了一句：“邵警官，你当初为啥要进监狱？”

他会因为罗强死了爹而甘冒监规之大不韪，把送殡吊唁的队伍甚至罗强以前的黑社会兄弟请到监狱里，给罗老爷子办七，就为了却这人一个心愿？

他会在禁闭室里陪罗强过夜，罗强心血，他被掐得手血？

仓库沿着铁架子楼梯上去，二层有一个小平台，地上散落着很多烟。

罗强眯着眼，琢磨：“你家里人，能让你来这里，干这活儿？”

邵钧也故意拖拉在最后，指挥罗强干这干那，然后找个借口两人滞留在厂房、仓库的某个角落，私底下说说话。

罗强盯着人看：“你知我说啥。你当初上哪不成？公安局，海关缉私队，特警大队，还有那个什么蓝剑突击队，我没说错吧？”

邵钧警觉地问

再装作满不在乎或者自欺欺人都没用了，他为罗强着魔。

厂房、食堂、监里进进出出的，俩人抬不见低见。罗强每一回从面前走过，邵钧歪着哼着小曲儿若无其事，当作啥事儿也没发生过；等到罗强走过去，他能盯着这人的屁看很久，俩眼珠子能放出X光似的，眼睛都长在罗强屁上，恨不得揭了那层，摸到那里边儿鲜红鲜红冒着热气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