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闹的人群中,罗强下意识地,多看了邵钧好几眼。
要说罗强那时候能对三馒有多么深厚的情谊,还真没有。
罗强拿自己的高级电动刮胡刀和发胶给大黑捯饬了一番,牢号里狱友们起着哄。
“小崽子的……”罗强跟左右使了个眼色,“扒了。”
就为这句话,罗强认了这个人。这个年轻的条子是他在狱中唯一能赋予信任的人,哪天真要是挂了,有个人能攥一把手,替老子给家里人带句话,收个尸。
邵钧那晚也是心情好,玩儿疯了。
“给丫直了,量量。”罗强也坏着呢。
几天之后,大黑出狱,罗强侧站在窗口嚼烟丝,看着邵钧把大黑送出去。那俩人扛着行李,在大
场上慢慢走远,走出高墙之外。
邵钧仰脸坐着,一只脚翘在凳子上,还指挥着,“你们别一起上,别人没用,你让狐狸给他
,他能胀成两个那么大”。
一伙人疯狂一拥而上,人儿里传出刺猬杀猪般的嚎叫,救命啊,老子被强暴啦——
他的领带垂在脖颈一侧,灰色制服衬衫扣子咧吧着,出一片
膛,
口起伏着浮出一层汗珠,细细密密,脸色红红的。
刺猬拼命捂着,眼泪都挤出来了:“不许量,真他妈讨厌,不给看!爷还是儿呢,你们不许糟蹋我!!!!!……”
据说,邵三爷刚来清河监狱时,人生不熟,牢号里欺生,新
教也不好混。大黑这人厚
,那时候帮邵钧解了几次围,邵钧
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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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越是活到这么个孑然一、穷途末路的地步,想法就是如此简单,直白。
罗强一路上心不在焉,干完活儿埋往回走,碰巧瞥见
大伙幸灾乐祸地狂笑。
罗强自从被捕,入狱,全副家当都赔进去,在清河监狱里,边儿甚至连一个值得信赖的小弟都没了。他哪天如果真被人黑了,死在这监狱里,家里人恐怕都不知
他怎么死的。邵钧的出现,让他感觉不一样了。就为了这人曾经说的那句话,“你现在是我的人,我
着你,我把你包了一直包到你出狱的那天早上迈出清河监狱的这
大铁门”。
这天傍晚,犯人们照例从厂房里上工回来,教的让罗强和刺猬抬个机
去办公楼门口,一路抄小树林儿的近
抄过去。
邵钧在他眼里就是个很不错的条子,看着顺眼,咂着对胃,让他觉着能说得上话。
错了,大哥我真错了,我眼珠子长屁眼儿里了,不认识真神,您就原谅我一回呗!”
罗强后来听说,大黑换上的那新衣服,休闲夹克装,还是邵钧特意去买的,说这人在监狱里待时间太长了,中间无数次调监、转狱,衣服早丢了,好不容易迈上自由光明的康庄大
,哪能穿着囚服走出去?邵钧还
给大黑一沓钱
车费,告诉他进了城坐那趟火车,怎么找回家的路。
长了一副公子哥儿的油
段,却偏偏是个胡同串子的脾气和义气,内心冲动,单纯。
罗强那时开始对邵钧刮目相看,觉着这人不一般,有人情味儿。
罗强盯着邵钧的背影儿,盯了很久,直到那瘦削的扭着的人影转过单杠,绕过篮球架,再使劲盯眼球忒么的都酸了……
俩人的眼神在闷热的空气中交汇,不约而同,嘴勾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