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师叔，”谢珉行忽然说，“其实我见过姚……师姑。”

里见过这样的人间地狱，在生死之间，没有什么德常，易妻食子也屡见不鲜，他永远都记得，那个红衣小姑娘哭着求着她的师兄们，救救她们吧，大不了我以后可以少吃些糖。

“我永远记得那个晚上，我们长大的小姑娘，就这样被我们弄丢了。”

“那天晚上后，小师妹就发了狂，她杀光了村子里所有的人，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她把他们的肉一片片的割下来，着他们的亲人吃下去，完这些事，她就消失了，后来江湖上出现了一个红衣女修罗，你大概听过她的名字，叫姚千机。”

“后来我们三人想了想，其实是我们错了，我不应该让她在蜜罐子里长大，没有挫折，不知世事险恶，也不应该把这些人间的恶，陡然都展现她面前。”

“我们三人也曾问过她可愿回，我们那样疾言厉色，问着她可愿回，可是却从来就没有真的给过她一条回的路。”

宋孤鸿有些错愕，抬起来。

“后来她不再问了，我们那时不知，也许那个时候，她已经对这个人间失望了，从此以后，她再也不爱任何人，只能爱自己。”

“其实我们早就该想到，师妹她和别的小姑娘是不一样的，她不喜红妆锦衣，也不慕人间情爱，唯独痴迷至高武学，争强好胜，不疯魔不成活。”

“那时候她如此天真，总以为自己牺牲了一些东西，就可以就所有人，可是她没有想到，自己是那么渺小，人又是这样贪婪，吃饱饭了就会想要更多东西，饿着肚子的时候他们拜给他们饭吃的仙女姑娘，吃饱了却想要把他们的仙女姑娘给……那时我们便看着小师妹一日一日的失望，郁郁寡欢，她不再问她的师兄们，人为什么会这样呢？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对我呢？我明明是好意啊？”

“在她对所有东西都失望了以后，能抓住的，大概就是武功天下第一吧，后来她又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偷盗本门禁术，成立青羊教，又是另外一段故事了。”

谢珉行心中早有揣测，但是听他亲口说出来，还是心弦一震。

“我们就这样一路游历，一路行善，过了一年有余。到了来年早春，我们行过一村庄，那里刚遭受了疾患，一贫如洗，我们照样的补药施粥，到了晚上，在村长的带领下，在村口的祠堂休息，那时我们都还年轻，竟然着了迷魂药，我们不知何故，原来是村民见我们四人衣着光鲜又乐善好施，没有感激，反而起了歹意，他们见我们小师妹生得好看，竟然想要……玷污于她……”

宋孤鸿嗤笑了一声，“那时我们几个师兄弟下山时还想着要带我们的掌上明珠去吃桂花糕，喝好酒，看影戏，见识她从没有看过的人间烟火，可是哪里会想到，我们就这样把我们的掌上明珠丢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宋孤鸿怔了一刻，又展开一个释然的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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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千机，已经不在了。”谢珉行说。

她悄无声息的死在一个寒夜里，如同每一个消逝的生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