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淮远眸色渐深，他忍住心里的异常感觉，控制好情绪，低声问：“谁？”

他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手跟弹奏似的，还有节奏地敲门。

叶亚喝完了把杯子递回给纪淮远，他不看纪淮远的眼睛，躲闪似的，小声：“我喝完了，我要睡了，好难受。”

又是艳阳高照的一天。

叶亚晕着脑袋走过来，他现在倒不闹了，情绪低落得像是随时要哭出来，他接过杯子，小口小口地喝，也不问为什么要喝这个。

纪淮远便放开他，站起对他说：“那我先出去了。”

叶亚抬起脑袋，眼睛漉漉地看向纪淮远，似有一丝不解，但很快，他便像是明白了一般，伸出双手抱住纪淮远的脖子，哒哒的往他的膛靠去，语气依旧闷闷的，“要。”

叶亚声音更轻，“爸爸晚安。”

纪淮远目光过他的脸，陷入深思。

纪淮远的衣服被浸，他却不觉什么，抚似的轻轻拍了拍叶亚的背，他在他耳边温声：“以后有不开心的事可以跟我讲。”他顿了顿，声音低哑了几分，“我随时都在。”

他越来越白了，肤很容易养白。

叶亚了鼻子，“好。”

纪淮远拉开叶亚，平淡无波的眼眸略微带了些许笑意，“自己洗澡？”

纪淮远莫名由地低笑一声。

从叶亚住进来这么多天，他都是一副大大咧咧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每天都洋溢着笑容好似不曾烦忧过，即便偶尔气愤得不能自己过一会儿就会自我调节好转，纪淮远以为他天乐观，却没深想过，这一切也有可能是假象，是他不想让他人察他内心的保护面。

间，声音闷闷地，“我要变得强壮……我要报仇……他们打死了爷爷……”

。

纪淮远未曾察觉，此刻的自己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轻柔。

叶亚睁着通红的双眼看着纪淮远的影离开浴室，直到门再次被轻轻关上，他才慢慢地收回视线，整个人都缩进水里。

他凝眸注视着叶亚，小孩快蜷缩成一团，漆黑的发被浸，一粒粒水珠正滴滴答答地往下落，干净清澈的水面掩不住小孩越发雪白的肌肤。

纪淮远修长的手指握着杯，他好整以暇地站着，淡声：“睡吧，好梦。”

良久，他洗好澡出来，泡久了觉得有些缺氧，脑子更加晕乎乎不清醒。

叶亚又喝了口牛，叼着面包片转而往房间走去，敲了敲房门，“纪叔叔别睡了，都日上三竿了。”

是醒了还是醉的？

“要抱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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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淮远像是等待多时，见他过来便朝他招招手，“过来喝苹果汁。”

哦，还是醉的。

叶亚哼着小曲往吐司上抹花生酱，他忍不住咬了一口，扭糊不清地朝纪淮远的房间大声喊：“纪叔叔起床啦！”

叶亚点点。

不久后，门被打开，出纪淮远阴沉不爽的脸，他不悦地

那边还是没有回应。

叶亚却没再讲话了，眼泪巴巴地往下掉，他没发出声音，只闷着泪，压抑得肩膀一耸一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