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明惊慌失措地坐起来,问:“我怎么会醒!”
玄明在业河的中就已经觉察到了汹涌不平的河水,这是大灾的征兆,他心中霎时涌出许多极其不妙的念
,首当其冲的就是离枝。
白晓抹着眼泪,强行将自己的哽咽憋回去,悲痛:“离枝!离枝!”
桌面上,在漫天洪水里,这就是求生的浮木。
离枝惨然笑了,将手里的纸轻飘飘扔给他,说:“因为这个。”
尚未等玄明腾云驾雾去往叶城,就先遇到了惊慌失措几近崩溃的白晓,他怀里抱着淋淋的一
肉
,一见到玄明,一言未发,便哇地张口大哭起来。
玄明不用担心离枝醒来看见他的状况,他是无父无母的神,抽出仙骨就会灰飞烟灭,他会在离枝醒来之前消失,消失得干干净净。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白晓方才问得很对,他不知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
自己到底
错了什么,求生的意志变得很浅薄,离枝想,不如就此算了吧,他短暂的一生有过太多失落,他更不愿意因自己的原因,拉上叶城全城的百姓陪葬。
想要抽出仙骨,首先要保证两个人的灵魂都是完整的,然后才是一段漫长而繁杂的过程。玄明将离枝打理得干干净净,离枝是爱漂亮的人,若是醒来瞧见自己狼狈的模样,想必会难堪。
突破层层封印,玄明终于来到岸上,这是一场极为罕见的暴雨,天边黑压压的一片,暴雨是从那个方向来的。
呛了许多水,离枝终于看到白晓披盔甲远远站在半空中的模样,他在心里苦笑,白晓是神仙,他怎么会死呢?但是看见他毫发无损,离枝依然在心里长舒一口气。
离枝的面色很平静,几乎没有什么痛苦的神色,但这却让玄明更加痛苦。离枝视死如归,死亡于他而言竟是一种解脱。
白晓问:“那你呢?”
玄明用拇指摩挲离枝的下颌,他想起初见离枝时,离枝巧的下颌总是埋得很深,他是那样怯懦而柔
的一个人,却也有这样刚
地,一心赴死的执着。
白晓心惴惴,按照玄明的吩咐去给天帝回禀,而玄明则带着离枝回到了他上一世的那个院子。
那是白晓写给离枝和玄明的信。
“父亲,母亲,我可以这样叫你们吗?这许多年来我总在想,我的父亲母亲是什么样的人,我若是与他们相见,还能否有阖家团圆的日子。
他看了许久,久到白晓的哭泣都停了,甚至几乎以为他不会再说话了,玄明才怆然一笑,:“有什么可哭的,白晓,遇事不要这么慌慌张张。”
玄明没料到自己还能醒来,更不曾料到醒来后会看见颓唐的离枝坐在他的侧,离枝形同枯槁,看见他也不恼不怒,只哑声
:“你醒了。”
玄明冲着怀里的离枝笑了笑,说:“你不必我。”
他一个字也说不下去,玄明的目光却已经死死地钉在了白晓抱着的那肉
上。玄明见过太多死人了,几乎是那一瞬间,他就确定,这
肉
已经没有生气了。
“若是我死了,一切都会好的吧。”闭上眼睛前,离枝这样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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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明气急,呵斥他:“你什么!男子汉大丈夫,遇事有什么可哭的!”
他上前接过离枝的,抱在自己怀里,说:“回天
,去面见天帝。这场雨来得蹊跷,洪水也太过汹涌,如若不是天
的问题,那就只能是人间自己的问题,你去给天帝汇报见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