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离开？”石妈妈摇了摇，“这里很好……在这里我们可以衣食无忧，不必为生活忧愁奔波，我们为什么要离开？”

石佑嘉眨了眨眼睛，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在说事实，”石妈妈握紧了拳，“这么多年来，如果不是纪家，我一个带着个孩子的单女人本就撑不下去……现在我们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进纪家了，我们怎么能走？我们不能走！”

然而这些变化，都是因为他。

“去一个很远的地方，离这里很远很远的地方，”石佑嘉冲动了起来，便继续说了下去，“我们可以抛下这里的一切，去一个和这里完全没有半点关系的地方，完全不什么纪家张家李家，我们……”

“哪怕是为了我，”石佑嘉抿了抿，一脸哀求地看着石妈妈，“哪怕是为了我，和我一起离开这里，好不好？”

石妈妈呆呆地看着石佑嘉，她陷入了沉默。

他心里一痛，差点就要点答应留下来了，不过想起纪家这一团乱麻，他又无法轻易点，就算他能够假装什么都不知的重新回到纪家，纪戈又岂能轻易放过他？更何况，他本无法接受他的真实份和他的亲生父亲。

“妈，我们一起走吧……”石佑嘉继续往下劝，“我们可以去一个与世无争的地方，抛下这里的一切……”

他没有办法恨他的妈妈，所以只能逃离。

石妈妈不可置信地低看着自己的手。

“佑嘉？”

石佑嘉愣了一下：“妈？你在说什么？”

正泪满面的石妈妈顿时一愣：“……走……走去哪里？”

“妈……”

“在这里有什么不好？我们可以不愁吃不愁穿，可以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也不用辛辛苦苦打工赚钱，我们可以生活得很好……”石妈妈还在继续念叨。

石佑嘉叹了一口

石妈妈眼神闪烁：“佑嘉，你到底在说什么？”

石妈妈沉默了很久，才艰难地开口：“佑嘉，你在说什么？”

石佑嘉垂下了眼睛，片刻之后，他才叹了一口气：“……我明白了，我不勉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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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了许久，最后深深地看了床上的石妈妈一眼，才艰难地挤出了一句话：“照顾好自己。”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这只是一个梦而已……”

一个普通的中年女人。

一想到他一向崇敬的继父之所以对他那么好，本就是因为对他的愧疚或是掺杂了什么更复杂微妙的情绪，他便感觉到了如坠冰窖般的失望，一想到他一向敬爱的妈妈过的那些事……他便感觉到了无穷无尽的失望。

石佑嘉沉默了一会儿，他忽然大脑一热，脱口而出：“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但看到妈妈此时憔悴的模样，他又没办法像他想象中的那样轻轻松松地快刀斩乱麻一般的抛下一切了。

“佑嘉？你要去哪里？”石妈妈察觉到石佑嘉似乎离开了，顿时慌了，“你要抛下妈妈去哪里？不许走！留下来！”

“妈？”石佑嘉不解，“我们离开这里吧！离开纪家吧！”

石佑嘉摇了摇，转过去，背对着石妈妈。

石妈妈伸手要去拉石佑嘉，这一次石佑嘉没有躲，但她的手却依然没有碰到石佑嘉的，而是直接地穿过了石佑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