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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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白严开口：“什么样的人说什么样的话。苏曼殊多情，李叔同慈悲，各有造化。”

“走吧。”祁白严打断她的思绪，“用饭。”

“华枝春满，天心月圆。”

不知不觉便看到天光暗淡。

“弘一法师的佛学成就多在律宗，不是很熟。”

“知苏曼殊吗？”

有人打开了阳台上的灯，唐施毫无所觉。



唐施形一僵，走过去。

唐施一呆。这可以算她最近听过最漂亮的话了。

“嗯？”阳台上的人心不在焉回了一个鼻音。

祁白严点点：“写得好。”

好，弄得唐施苦不堪言。

两个人都是喃语，低低的声音合在一起，莫名有一种缠绵的味。

一生痴癫风，笑红尘，戏俗世，端的是一个游戏人间的无情僧，圆寂时却说：“一切有情。”

祁白严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边的沙发。

唐施怅然。

祁白严将翻译材料收拾齐整，喝了一杯茶，侧看过去，阳台上的人好像依旧没有停手的意思。

唐施收拾好书，有点儿不好意思：“您可以叫我的……”

一时静谧。

突然——唐施“啊”了一声，看了一眼时间：“对不起对不起……”赶紧收书。

“看了什么？”

“进来看。”

“唐施。”他沉沉开口。

祁白严盯着她。爱看书的小姑娘，终归是可爱的。祁白严心想，于是也没有再叫她。

又过了不知多久，阳台上传来一声“啊切——”，唐施了鼻子，又翻过一页。

“他圆寂前几月写了此悟，好似一切看开，圆寂前却说‘悲欣交集’，又透着对往事深深的眷念，后人看此，真是唏嘘怅然。”

闲下来的时候，唐施就看书。前两次，唐施还有一点忐忑，心里想这样是不是不好，在工作时间看书？后来才发现自己想多了，祁白严工作起来，一丝不苟，完全不受外界影响，要是没有人特意提醒，可能本记不得用饭，更妄论注意到她。

一月中旬，唐施收到祁白严的工作邮件，叫她星期一去法定寺。

亦怀着对此世界的热爱。

祁白严看着她：“人活着，就有看开的理由；人死时，便觉得不用看开了。”

“比如？”

人死时，便觉得不用看开了。

祁白严放下书，叫：“唐施。”

两个人刚开始一起工作，都不怎么说话。唐施虽然对佛学有一点研究，但对梵文一窍不通。祁白严翻译佛经，不仅要看梵文本，还要看古本，唐施帮不上忙，只能帮他整理每天要用的书。更多的时候，唐施就按着主持给的书单，把藏经阁的书分门别类。

这天整理书的时候，唐施整理出弘一法师的几本书，不仅有佛学研究，还有诗词文学。她随意拿了一本。

“嗯？”人回过，看着他。

唐施点点。苏曼殊和弘一法师都是民国时期著名的僧人，都是情才兼备的文人。她好像突然懂了祁白严接下来要说什么。

唐施笑笑：“只是浅薄看了看，我也不是很懂，多看故事和漂亮话罢了。”

“一切有情。”

“弘一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