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都给拿了进来，唉，他们……他们是非要置咱们于死地不可。’

“我们在牢里住了好几天，家里大人被轮拖出去拷打审问，爷爷年纪大了，抵受不住酷刑，终于认下了那莫须有的罪名。有个大耳的大官来宣旨，皇帝下令要把我们都杀了……

“我跟他说，大叔你行行好，带我们大家一起走。他说他只能带一个人走，否则就要惹祸上，那时候大家伙儿一起杀，谁都活不成了。

章碧津停住脚步，转说：“快点儿。”

“后来那大叔抱着我回了他的家。没几天，又有另一个大叔把我接去了别的地方，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

“我说那就拿我调换我妈妈，你把我妈妈带走罢。妈妈却把我推了出去，爹爹爷爷都叠声劝我们快走……

那乡农吃了一惊，说：“你是哪里跑来的野士，不要命了吗？你知羊坡是什么地方吗？官府杀了犯人，尸统统拉到羊坡胡乱埋了，那可是野坟地啊。”

“但就在行刑前一天的夜里，狱卒们也不知怎么全都喝醉了。一个儒生打扮的大叔溜进牢中，跟爷爷说了好一会儿话，又取了钥匙，打开牢门，将我从妈妈怀里抱了出去。

“爹爹只是叹气，不再说话了……

“爷爷说：‘官场风云变幻，残酷凶险，咱们爷俩棋差一着，满盘皆输，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章碧津说：“东南西北，你指个方向便是了。”

“我今天躲在这家，明天躲在那家，本以为一辈子都得这样东躲西藏，直到过了半年多，事情却有了转机。

王临风奋力追上。

两人走走停停，花了一顿饭的功夫才找到羊坡。

章碧津拦住了一个路过的乡农，问：“劳驾指个路，羊坡怎么走？”

“爹爹说：‘早知如此，不如送风儿出家，也好躲过今日祸事。’

“他们说他们都是爷爷的门生，门生是什么意思？我也不是很明白，我只知他们是很好很好的人。

“忽然有个狱卒提着铁棍走过来，狠狠敲了敲牢门铁条，于是两人都不说话了。

章碧津向北而去，王临风连忙跟上。

“我那时住在欧阳叔叔家里，一个士找上门来。他俩说了好一会儿话，欧阳叔叔就叫了我去，泪满面说：‘风儿，你的救星来了，快跟着这位长去罢。’我便跟着那士走了，他带我到这乡下来，也不知是要什么？”

可他人小走得慢，眼睁睁看着章碧津越走越走，忙叫：“长，你等等我，等等我！”

那乡农看这士神威凛凛，不怒自威，心里有些害怕，说：“你……你往北走三十里就找得到路了，现下天黑了，小心给怨鬼缠住，这辈子都回不来了。”说罢嘀嘀咕咕地走了。

“爷爷嘿的冷笑一声，惨然说：‘你怎么不把风儿送去武当少林，叫他学得一武艺，日后回来替咱们报仇雪恨？风儿哪有这个福分？’

“过了好久，爷爷叹了一口气，说：‘嘉兴王氏灭族于此。’

王临风抬望去，只见夜色渐，月星初升，一团薄雾笼罩着青色水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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