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万仞山模样虽好,此时却是形容憔悴,瘦得脱了相,两边面颊深深凹陷下去,浑骨
支棱突出,活像一
干尸骷髅。
闻人歌惊怒交加,自忖大业未成,怎能丧命于黄口小儿手中?这时也顾不得三七二十一,一个箭步抢到床前,说:“老哥哥,你当年一门心思钻研武学,武功之高,兄弟实在是自愧弗如。只不过兄弟爱好广泛,又是老哥哥你所不及的了。譬如炼丹养生之
,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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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歌见到万仞山这副病容,也不免吃惊,脸上却是堆满笑容,快步走向床榻,行了一礼,朗声说:“万老哥哥,兄弟看你来啦!”
他虽隐隐约约察觉到有人过来,但虚弱至极,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旁人所说的话虽句句传入耳中,心里却模模糊糊一片,什么都不明白。
万千鸿冷冷看了闻人歌一眼,俯凑到父亲耳边,说
:“爹爹,这人是冰湖
主闻人歌,你从前也认识他的。这人不怀好意,孩儿想把他杀了,你说好不好?”
王临风先是一呆,接着双手乱摇,说:“是我莽撞了,少主请自便。”
原来万仞山前插了数十
金针,
都是人
大
,通常只有重病将死之人才会如此下针,以求回光返照,苟延残
。
若不是亲眼所见,谁又能想到,那个把中原武林搅得天翻地覆的万仞山万老教主,竟然会在这么一个清雅幽静的地方养病?
万千鸿上前掀开床帐,侧坐在床沿,对床上那人轻声说
:“爹爹,孩儿来了。”
万千鸿直起来,淡淡说
:“你们都听得清清楚楚,我爹爹已经答应了,闻人
主,你说你是自行了断,还是要晚辈助你一臂之力呢?”
:
又见他衣襟敞开,口闪动着细小金光。
万千鸿白了王临风一眼,说;“你现在是要护着闻人
主吗?”
王临风定睛一看,不免心惊。
他说话时气息扑在万仞山的脸上,万仞山鼻中哼哼几声,模样显得很不舒服。
几名白发苍苍的大夫守在床边,俱是愁容不展,神情沮丧,另有数名婢女手托金针、火罐等医伺候在旁。
王临风对万仞山实在好奇得紧,伸颈一看,只见床上躺着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五官颇为儒雅英俊,肩颈骨架又生得十分宽阔,若是站起来,再穿上一
儒衫,定是个相貌堂堂的书生相公,哪里像是横行无忌的大魔
?
王临风心思最直,忍不住说:“万老教主
本就没出声啊,他人都糊涂了,怎么拿得了主意?”
万仞山既已病到这步田地,当真是多活一口气,就从阎王爷手里多赚了一分。
万仞山双目紧闭,口微微起伏,气息似断非断。
万千鸿打个手势,众人都退到屋外,只留下闻人歌和王临风。
地下数只火炉一字排开,炉火熊熊燃烧,煨着几锅补药;靠墙摆了一张宽阔的床榻,帐子围得密不透风。除此以外,别无他物,便是寻常农野居,也比此屋多几分烟火气息。
闻人歌本以为凭着昔年旧识之情,再依仗自己口齿便给,定能说动万仞山手下留情,浑没料到万仞山已病入膏肓,随便哼哼一声,万千鸿就任意曲解,所谓的“请示父亲”,实际就是走个过场,不由愣了愣,说:“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