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城的天气跟去年一样回很快，春花开的日子，准考生们苦中作乐，学习之余还是乐于讨论那些听途说的趣闻。

而关于傍大款传闻的验证，一半靠老师口中说的“他退学出国了”，另一半靠十五中论坛某天出现的一个匿名帖子。

回去的路上天空下起雪来。

又说唐柊其实是个大美人，平日里的灰土脸都是伪装的，退学出国是因为傍上Alpha大款了，毕竟自古以来找个好归宿就是平民出的Omega的最佳选择，任他从前看起来多清高多不屑一顾，最终还是经不住诱惑。

人类就是如此奇怪的生物，人家还在的时候他们背地里讨论，无论真的假的先嘲笑一番再说，人家走了还不放过，依据几个不知真实度有几分的片段把前因后果揣测得是，仿佛自己就是当事人。

不过在这件事上，至少唐柊的Omega份是板上钉钉的。有个家里亲戚在Omega医院上班的学生说去年在那边看到唐柊在那儿开抑制剂，还拍了照片留底，当时没人信他的话，现在照片往论坛上一传，所有见过唐柊的人哪怕只有一面之缘的，都跑来证实这就是唐柊本人。

有几个年轻人在飘雪的胡同口拍照，欢声笑语好不热闹。被隔绝在这份喜悦之外的尹谌只在路灯下停留了一小会儿，他仰朝上望，琥珀色的瞳孔被黑沉沉的天空染成深色。

帖子主楼一个字都没写，只放了一张照片，视角是俯拍，距离也相当近，据光线可以判断是教室角落靠窗的位置，两个男生趴在桌上，其中一个在吻另一个的手背，侧脸轮廓深邃，神态静谧而温柔。

那是一个卖糖葫芦的小摊。

然而也用不着他回答，这张照片作为他们俩谈过恋爱的证据已经足够，加上各路知情人士透他俩关系很亲密每天一起上下学，一时间十五中论坛喧声四起，有心疼尹谌被甩的，也有质疑好好一个学霸帅哥为什么眼神这么差的，周围那么多成绩好长得也不赖的学生，为什么偏偏看上唐柊这种人。

的人行上，在曾经走了十几年的路左手边拐弯，进到青瓦灰墙的胡同里时，抬看见墙下驻留的小摊。

首都的雪不似N城那般婉约蓄，起先还打着转儿飘飘洒洒，不多时就如同雪白的纸片被风得四下飞舞，弄得人、肩上到都是。

年后开学，距高考只剩不到四个月。

与近年逐步发展成有玻璃箱和棚的现代化摊点不同，这是首都街老式的动摊点，一辆二八自行车，一插满糖葫芦的竹竿，简单而破陋。偶有几个拿着零钱的小孩来买，一张五元纸币换一红彤彤的糖葫芦，当即便剥开糖纸了起来。

这天奥赛省队的负责

临走前，他从口袋里掏出两张已经过期的火车票，扬手扔进旁的垃圾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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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照片主角之一的尹谌对此未发表任何意见，有人斗胆问到他跟前，他也只是冷觑一眼，一个字都懒得搭理。

让尹谌想起吃糖葫芦比什么都珍惜的那个人，还想起他说过要来首都把糖葫芦当饭吃的幼稚言语，扯动嘴角似是想笑，忽而怔忡一下回过神，眼中刚蓄起来的温度慢慢冷了下去。

比如高三（2）班的唐柊是个Omega，躲在十五中是为了避人耳目，顺便以最少的学费念完高中，毕竟Omega学校的学费不是一般家庭能承担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