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切到下一条新闻，放下筷子，抬手拨弄了下唐柊的衣领，皱巴巴的手轻抚过位于后颈的一片柔，叹息般地说：“受苦了，我的宝贝。”

急切地学转笔，急切地让尹谌记住他的喜好，急切地为他上戒指……

七零八碎的回忆里，每个片段都裹着尖锐的玻璃，着锋利的刀刃。它们随着风灌进，刺得唐柊指节僵，口钝痛，他看到镜子里的那只眼睛都浸染赤红。

最后一条回复停留在尹谌问他喜不喜欢菜园小饼那个新口味，唐柊的回复是：【我不喜欢煮鸡，还有蘑菇】

拍拍他的手，语调平静而缓慢：“我的宝贝没有错，是的错，已经错了一次，不会再错第二次了。”

良久，他深深了一口气，问：“您是不是也觉得……我错了？”

“可是……”

收音机里的播音腔女声公事公办地读着一则关于修补术取得重大突破的新闻，一直到念完，两人都默不作声地坐着，偶尔给对方夹个菜。

他决定别的事分散注意力，按捺住可能左右判断力的负面情绪。切出短信界面，尹谌点开火车票购买页面，刷了几次页面都出不来，想是雨天信

思及唐柊这些天的偶尔反常，尹谌心里隐生不安，又不敢妄加揣测，更加不能追问到底。他不希望再发生上次那样的冷战。

点开短信箱，浏览了一遍昨天晚上的信息，唐柊说要学转笔，让他教，后来又说太难不学了，让尹谌学他画简笔画，尤其是大耳狗，还开玩笑地命令尹谌年前必须学会。

当时尹谌当他撒没太在意，这会儿再看，从缺了波浪号这个细节当中觉出一点不对劲来。

“可是……”

工资了。”

唐柊这阵子的反应，与其说是反常，不如说是急切。

可是我说过不会退缩……可是我还不想放弃。

可是他那么好，而我上有那么多麻烦。

这些天被他刻意忽略的恐惧也如飓风席卷而来，得人眼眶酸胀，声音也变得沙哑。唐柊时而端坐，时而迟缓地摇，脑中一次又一次否定，再咬牙挣扎着从矛盾的另一端把自己拉回来。

清晨下了一场小雨，尹谌给唐柊打电话的时候对方没接，可能还在睡，也可能是又背着他出去打工了。

他跟我本该是两个世界的人。

元旦三天小长假，N城天气阴晴不定，多数市民选择在家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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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柊抬起手，盖住苍白的面容，被焐出温度的戒指贴着眼，短促而密集的息薄在掌心。

当过几天替补模特的尹谌说：“我的工资一起结给你，买书包。”

眼底的水光汹涌颤动，唐柊霎时间明白了什么。

第44章

过了一阵，待到断线的感官逐渐恢复运作，摸着唐柊鬓角的发：“那个孩子的名字是尹谌？好名字，也是个好孩子。”

尹谌知他舍不得钱，便没再说什么，心中却有了计较。

手指在屏幕上来回动，尹谌也跟着焦躁起来。

这个久违的称呼让唐柊猛然怔忡，他盯着收音机背后的镜子里自己的半张脸，除了时间飞速逝带来的关于回忆的零碎声响，耳朵里已经接收不到其他声音。

唐柊摇：“我不要，你拿去买点好吃的好穿的，下个月就过年了。”

家长会开了两个多小时，回来的时候正赶上新闻联播，祖孙俩把中午的剩菜热了，围着小圆桌，边听边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