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想起了什么,她冲冯氏眨了眨眼:“对了,这些先不用跟别人说,就说是去教书的,等换了工作再提吧。”
她眼里,的确没什么是男子能,而女子不能的吧。
只是这些胆大包天的心思,她从来没有说出口,也侥幸嫁了个良人,勤勤恳恳收拾后宅,只为让夫婿安心为官,无后顾之忧。然而在颠沛离走了千里后,突然有个人说她也有才能,也能担任紧要的职位。说不会可以去学,亦如那些读书人。
“好!”伏波爽快,“现在瓷
坊还在营建中,招工和
署尚需时间,你先去布坊适应一段时间,教教那些织工读书识字,也看看她们是怎么
人的。等到瓷
坊建成了,在过去任职就行了。”
她不再称她为“夫
不知怎地,冯氏突然觉得心的快了些,手臂发颤,
中却似乎有什么哽在了那里。她想起了自己年幼时看过的那些史书,她父亲是言
清
,最重家风,害怕女儿们不明事理,骄纵无状,因而在寻常闺阁读物外,还给她们姊妹看过不少史书,让她们知
有多少权势之家,因家中主母昏聩贪婪,溺爱成
,导致家破。
冯氏怔了怔,笑:“我名叫冯菁菁,小字思德。”
女子的小字,恐怕一生也不会有几个人知晓,对面人却习以为常的点了点:“冯姐只
去
,如今番禺织造场也有女
事,以后自然也会更多。”
她说得太坦然,也太直接了,倒让冯氏不知不觉松了口气,请她出来事,并不是为了其他,而是赤旗帮需要用人,哪怕是她们这些女人。
伏波讶异的挑了挑眉:“当然不是,现在赤旗帮穷成什么样了,地盘骤然扩大数倍,读书识字的却只有那么些,这时候还顾忌面子,把你们这些人关在家里,岂不是本末倒置?”
这会不会是笼络人心的方法?会不会只是千金买骨,招揽贤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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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波却:“对了,我还不知
夫人的名姓呢。”
然而没等她作答,那红裙女子就开了口:“没什么好怕的,只要用心去学,用心去就行,
错了也不会牵累家人,只是丢了自己的差事罢了。至于家中,可以送孩子去学堂,作坊里也有食堂、洗衣房,不必忙于家务。当然,你也是有薪俸的,若是
的好,养活自己绰绰有余。”
手上的颤抖越发明显了,然而冯氏攥住了拳,也轻轻点下了
:“既然得帮主高看,我愿意试试。”
她当时看的很仔细,却也不乏困惑,那些史书里明明记载了更多男子因为贪念、痴愚而家破人亡,甚至只因跟了个蠢人,就足以让阖家送命。若能让家族兴旺的只有男子,为何父亲会担心女子会毁了这些呢?须知女子出嫁从夫,又有哪个聪明人,连自家的妻妾都不住呢?
“多谢帮主。”说出这话时,冯氏从未觉得如此感激过一个人,发自真心。
冯氏有生以来第一次,不知该什么表情。
她没想过养活自己,但是她的确想试试抛开炉灶,去外面看一看。然而毕竟还是谨慎,她抿了抿,又低声问了句:“帮主如此,可是为了外子?”
那俏的眨眼,让冯氏忍不住笑了出来,也压住了眼底的隐隐泪意。因为她明白自己的难
,明白一上来就担任
事,会让她家那位生出忧虑。这是给她,也是给他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