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转间带着属于柔和与某种未完全褪去的纯净。

        “你。”

        谭贺微微倾，温热的呼拂过她，激起一阵战栗，“我也不知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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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这纯净此刻被惊惶切割得支离破碎，雨水在睫上凝成水珠，要掉不掉。

        “你有！”他低吼，额角青微微突起，但随即又压低声音，变成一种更加危险的耳语，“你连探监都没来过一次，一次都没有。”

        深一口，光点在他瞳孔里骤然亮起，又暗下去。

        “可惜，谭黎，我们断不了。血脉这东西，烧成灰都缠在一起。”

        她趁着少年谭贺睡着，偷偷吻了他的嘴角。

        谭黎浑的血都凉了。

        声音比刚才稳了一些，却依旧带着颤。

        谭黎能看清他眼底深压抑的红色血丝，绷紧的肌肉和发的怒意。

        “所以你就一刀两断。”谭贺松开她的手，退后两步，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支烟，就着手中把玩的打火机点燃。

        “为什么？”谭贺重复，猛地伸手，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你想要什么？”

        “是。”谭贺承认得坦，“一点点警告，让他失业，让他焦虑，让他怀疑自己，还没动真格的。”他说话时，目光始终锁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他透过青灰色的烟雾看她，眼神像在审视一件失而复得、却已沾染了别人气息的所有物。

        “和周维离婚，或者不离随你们，”他的声音低沉平稳，仿佛在谈论天气，“但你必须时刻待在我边，否则，”

        一个字，轻飘飘从他口中吐出，却重如千钧，狠狠砸在谭黎的心上。

        “你丈夫的那些污点，我随时能让他败名裂，或者，”他顿了顿，吐出烟圈，语气轻描淡写，却寒意彻骨，“更简单――让他消失。”

        这张充满男攻击力的脸，与她记忆深那个夏夜朦胧的影子重叠，又撕裂。

        哥哥醒了，睁开眼看她，眼底有她看不懂的暗汹涌，只是伸手，用的手心，轻轻盖住了她的眼睛。

        距离太近了。

        “我是证人，”她听见自己声音发颤，带着水汽，“去探监，算什么？”

        “我没有――”疼痛和委屈让女人脱口而出。

        烟雾从男人间鼻端逸出，在的空气中盘旋，模糊了他的线条，却让那双眼更显得深不可测。

        他的手很大，温度灼人，力气更是大得惊人，谭黎瞬间觉得腕骨像要被碎，疼得她抽了口冷气，“我进去七年，谭黎，七年，你在外面平步青云，结婚成家，把我忘得干干净净…”

        “周维的事，是你的。”她不是疑问，是陈述。

        “为什么？”她问，指甲掐进了掌心。

        谭贺深深了口烟，然后将还剩大半的烟摁灭在办公桌角落一个水晶烟灰缸里。

        他朝她走近一步，隔着弥漫未散的烟雾。

        那个燥热的夏夜，老旧电风扇吱呀转动。

        那个手心的温度，隔了这么多年，似乎还烙在她的肤上。

        她知他不是在虚张声势，眼前的谭贺，早已不是她能理解或掌控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