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

        “妈的……不够、还不够么…”

        “尹小姐，”她的声音依旧温和，却像一把冰冷的锉刀，一下下磨着我的神经，“请你离开。”

        他蜷缩起来，双臂死死抱住，整个人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我看着在她怀里寻求庇护、因我的存在而痛苦不堪的周叙白，看着自己这双曾亲手将他推入深渊的手。

        他一脸惊恐地看着我。

        呜咽声低低地传来。

        他似乎是吐完了，猛地抬起。脸上全是泪水和汗水，眼神涣散，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瞬间停止了动。巨大的悔恨和无力感像海啸般将我淹没。

        周茜还想说什么，周叙白却猛地转，几乎是踉跄着，朝着洗手间的方向冲了过去，那背影狼狈得像个逃兵。

        他嘶吼着，声音破碎不堪，充满了绝望的哀求，眼泪汹涌而出，“求你了…别过来…我错了…我知错了…啊！”

        刺眼、刺眼。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林薇这才抬起，目光平静地看向我。

        他像是看到了什么最恐怖的景象，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手脚并用地向后缩去，后背狠狠撞在冰冷的隔间板上。

        她径直走到周叙白边，缓缓地蹲下，轻柔扶住他颤抖不止的手臂。

他回了句什么，声音很低，但我能听出那语调里的紧绷和不耐。

        “你在这里，只会让他更痛苦。”

        和在看到我的一瞬间，骤然爆发的、铺天盖地的恐惧。

        他吐得很厉害，但似乎什么都吐不出来，只有一声声压抑的、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掏空的痉挛。

        “别过来！！你开！”

        他彻底变回了那个在餐厅卫生间里，被我按着砸向墙、被肆意殴打羞辱后，崩溃无助的受害者。

        那只玉麒麟、那天的荒唐事……

        “够了……”他从牙里挤出两个字，声音已经带上了无法控制的颤抖。

        “叙白，没事了，看着我，没事了，我在这里。”她的声音温和而坚定，带着一种能安抚人心的力量。

        妈的……

        她看到眼前的景象，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了镇定，甚至没有看我一眼，仿佛我只是一团空气。

        我快步走过去，蹲在他边，想伸手拍拍他的背。

        “呕――嗬、呜……”

        我突然觉得晕眼花，一只手扶着门框，才能勉强站稳。

        周叙白猛地向后撤了一步，避开了她的碰。

        “啊――！”

        像一条真正的丧家之犬，落荒而逃。

        最终，我在林小姐那平静却如同凌迟的目光中，一步一步，踉跄着向后退去。

        我呆愣住。

        就在这时，洗手间的门再次被推开。

        然后，转。

        所有强撑起来的勇气和决心，在这一刻，被彻底击得粉碎。

        “妈、妈的…”他抬看向我，“老子的很、很好？你们……嗬、很他妈爽？”

        就是这个动作，让我看到了他瞬间煞白的侧脸，和额角迅速渗出的冷汗。他的呼明显变得急促起来，口剧烈起伏，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

        奇迹般地，周叙白剧烈的颤抖似乎缓和了一些。

        我快步走近，周茜笑得更媚了，她甚至伸出手，想去碰周叙白的脸颊：“弟弟，这么久不见，怎么跟姐姐这么生分了？小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

        ……

        “…你他妈出、出去！”

        她顿了顿，补充了一句，每一个字都准地砸在我的死上：

        我想扶他，可又不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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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无力感禁锢着我。

        我心里一紧，什么也顾不上了，立刻跟了过去。

        林薇走了进来。

        男洗手间的门虚掩着，我直接推门而入。里面没有别人，只有周叙白跪倒在一个隔间的桶边，脊背痛苦地弓起，发出剧烈的、撕心裂肺的干呕声。

        他没有推开她，反而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将脸埋在了她侧的衣料里，隔绝了外界，也彻底隔绝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