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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

        他只能用最决绝

……

        一巨大的愤怒和难以置信支撑着我几乎要坐起来,又被剧痛按回床上,我嘶哑地低吼,“八个月了!你说理就理?!至于离婚……那是必然的!”

        谢母只是缓缓地摇了摇,脸上第一次出了些许属于母亲的、深切的疲惫与无奈:“家里的情况……很复杂。”

        我息着,积攒着微薄的气力,问出了第二个,也是盘旋已久的问题:“您……到底,有什么事?”

        谢母。

        为什么他执意要和我离婚?

        谁有这么大的能量,在谢父可能对我下手的同时,还能将消息捂得如此严实?答案几乎呼之出。

        那该死的抑郁症,连他的愧疚都要扭曲。

        为什么他我打掉那个孩子?

        谢母几乎每天都来。她总是静静地坐在那张椅子上,穿着素雅的旗袍,不像探病,更像一种无声的守望。今天,她看着我能微微动弹的手指,轻声说:

        我好像,明白了。

        她继续,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孩子……想办法,理掉。”

        我从未如此清晰地表达过离婚的决心,但在此刻被她以这种方式提出,只觉得无比讽刺和愤怒。

        在这个世界…我们还不相识的时候?

        “与其生下孩子惹人注目,被所有人当成靶子……倒不如早点离婚,理干净,还能让他……勉强苟活,下场不至于更惨。”

        那里坐着的,不是我的助理,不是医生,也不是任何我预料中的人。

        “你……和知聿,离婚吧。”

        “知聿知你出事了。”她顿了顿,“他很自责。”

        谢母沉默了片刻,病房里只剩下我重的呼声。然后,她抬起眼,目光平静得近乎残忍,吐出的字句却像淬了毒的冰棱:

        是因为……他早就知,在那个吃人的家族里,他护不住我,更护不住那个象征着“错误”与“弱点”的孩子!

        我艰难地转动脖颈,视线投向病床边。

        “就算你扳倒谢渊,生下孩子的知聿和孩子,也不可能平安。反而,谢渊才是那个相对来说最想让这个长孙分化成Alpha,成为继承人的人。然而知聿……只是他的一步棋而已。”

        几年前?

        我费力地、一点点地睁开了眼睛。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医院病房纯白的天花板。

        “荒谬!”

        她看向我,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同病相怜的悲哀:“而且你现在调查的这些……知聿几年前,就私下调查过,甚至收集了更多……但他不敢动。一动,就是灭之灾。”

        不知过了多久。

        意识像沉在粘稠的黑暗里,每一次挣扎上浮都耗尽全力。第一次睁开眼,只有一片模糊的白光和刺鼻的消毒水味,随即又陷入昏沉。断断续续地醒来,又睡去,时间失去了意义。

        “复杂?”我盯着她,不肯退让,“还有什么比现在更复杂?!”

        意识像是在深海中挣扎着上浮,沉重,缓慢。刺鼻的消毒水味率先钻入鼻腔,紧接着是全散架般的剧痛。

        我瞳孔一颤。

        像一撕裂黑夜的闪电,前世所有的不解与怨恨,在此刻有了一个鲜血淋漓的、残酷的答案!

        不是不爱,不是残忍。

        39

        直到第三次,或者说第四次真正清醒,我才勉强能聚焦视线,感受到全如同被拆散重组般的剧痛。咙干得发不出声音,只能转动眼球,看着点滴瓶里的一滴滴落下。

        我的心脏,在看清她的瞬间,骤然漏了一拍。

        助理前来,我得知父母还在国外,消息被封锁得很好,他们尚不知情。我艰难地示意要手机,屏幕解锁后,我翻遍了各大新闻门和财经条――风平浪静。  没有林氏掌门人遭遇车祸的任何一个字。

        那上一世呢?也是几年前?我们结婚没几年……我还没怀孕的时候?

        谢母看着我,眼神复杂:“暂时稳定。”

        她穿着一素雅的旗袍,坐姿端庄,脸上没有了往日那致的、带着算计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难以解读的沉静。她就那样静静地看着我,眼神深邃,仿佛已经这样看了很久。

        “这个孩子生下来,也不可能活到分化。”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字字诛心,“家里虎视眈眈的人,不仅仅是他的那些兄弟姐妹。”

        而是――

        ……

        在对峙的、几乎令人窒息的气氛中,她终于一点点剥开了谢家最血腥的内幕。不是为了威胁,更像是一种绝望下的摊牌。

        我的心猛地一缩。自责?他难将那天清晨赶我走,视作了我遭遇不测的导火索?

        我不信她日日前来,只是出于关怀。

        又熬过了一天,当我能发出嘶哑不成调的声音时,我用尽力气问出的第一句是:“他……怎么样?”  声音破碎,却满是焦急。

        护士告诉我,我昏迷了大约一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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