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拥有穿透力，隐隐约约地飘了过来。

        夏晓的声音瞬间压低，凑近竹也，用气音飞快地说：“我去，说曹曹到！”她偷瞄着薄盏的方向，“他居然也来食堂了？稀奇啊，平时不都……”

        她的疑惑没有持续太久。当天晚上，夏晓就一脸兴奋地给她发消息。

        【夏晓】：[图片][图片]

        下午第二节课是政治。上课铃响过三分钟，理科实验班的教室里薄盏的座位依然空着。

        他走过去，放下餐盘，拉开椅子坐下。动作畅随意，仿佛只是随意找个地方吃饭。

        竹也夹菜的动作顿住。她愣了一下，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某些画面。

        竹也重新低下，机械地往嘴里扒拉着米饭，食不知味。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斜前方那若有似无的视线。薄盏一直没有看过来，也没有丝毫要过来“招惹”的意思，但他存在本，就足以让她坐立难安。

        她猛地回神，用力摇了摇，像是要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甩出去。“没想过。”她的声音有点干涩。

        【夏晓】：[链接]      快看快看！江驰朋友圈！薄盏今天下午去赛车场了！

        竹也低着，假装专注于挑拣餐盘里的葱花，长长的睫垂着，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她能感觉到薄盏的存在，引着整个食堂的注意力。空气似乎都凝滞了几分。

        薄盏走了进来。他单手插在兜里，另一只手端着餐盘，步伐从容。校服外套随意地敞着，出里面的黑色T恤。他似乎没注意到周围的视线，目光扫过打菜窗口，径直走向排队较短的队伍。

        夏晓撇撇嘴：“没劲。”

        竹也握着笔，看着窗外的扭回来，指尖无意识地在课本边缘动。逃课了吗？会去哪里？

        夏晓还在发消息

        照片里，江驰就站在旁边，正咧嘴笑着冲镜比了个“V”。

        竹也点开图片。

        夏晓也不敢再大声八卦薄盏了，她转了转眼珠，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竹也，转移话题：“小竹子，别光吃啊，问你呢，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男生？”

        【江驰说薄盏今天状态贼猛！刷新了个人圈速记录！还说薄盏心情好像不太好？不过江驰问他的时候，薄盏又笑了？啧，搞不懂这些少爷。不过薄盏穿赛车服是真帅啊！跟在学校里完全两个人！】

        ……

        第二张是近景。薄盏靠在亮黄色的赛车旁，刚摘下盔。他额前的黑发被汗水浸，几缕凌乱地贴在光洁的额角。他穿着贴的深色赛车服，勾勒出宽肩窄腰的形，手臂的线条在紧缚的布料下清晰可见。他手里拿着瓶矿泉水，正仰喝着，下颌线绷紧，结随着吞咽上下动，有水珠顺着他线条畅的脖颈落下来，消失在赛车服的领口。夕阳的余晖给他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边，却掩不住他眼神里那锐利和……一种与周遭人群格格不入的疏离感。

        薄盏打好菜，端着餐盘，目光掠过人群，似乎在寻找座位。他的视线在竹也她们这桌停留了不到半秒，极其自然地移开，最终落在离她们不远、靠近落地窗的一个空位。

        一顿饭吃得味同嚼蜡。

        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滋味在心底蔓延开。

        他坐下后，周围才渐渐重新响起压低的说话声。

        她默默锁上手机屏幕，将那些照片和夏晓的感叹隔绝在外。目光重新投向摊开的数学练习册，强迫自己集中神，只看眼前密密麻麻的习题。那些公式和符号，才是她唯一能把握住的东西。

        第一张是远景。暮色渐沉的赛车场，空旷的赛蜿蜒曲折。一鲜艳畅的车影正压过一个急速弯，车倾斜，轮胎几乎着地面，划出完美的弧线，带起细微的烟尘。速度感透过照片扑面而来。

        照片里的薄盏，眼神锐利，姿态孤高清傲，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自信和力量感，与学校里那个散漫的学神判若两人。引擎的轰鸣似乎穿透了屏幕，那个在赛上风驰电掣的少年，和那个在书桌前她、说着暧昧话语的少爷，两张面孔在她脑海里重叠、撕裂。

        竹也盯着那两张照片，手指悬在屏幕上，久久没有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