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也像是被窥破了心思，脸颊微热，飞快地摇：“没、没什么。”

        竹也接过本子，站起：“那我该回去了。”

        竹也依言坐下，动作有些拘谨。她把错题本摊开在桌面上，翻到昨晚那题的位置，推到薄盏面前。

        书房在二楼走廊的尽。薄盏推开门，里面是比客厅更沉静的空间。巨大的落地窗透进明亮的晨光，照亮了深色的木质书桌和满墙的书架。空气里弥漫着纸张和旧书的味，还有若有似无的属于薄盏的味。

        最终，对数学的焦虑压倒了其他情绪。她攥紧了错题本，低低地应了一声：“……好。”

        竹也努力集中神听讲，目光追随着他笔尖的移动。但渐渐地，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被引到他左手腕上。

        薄盏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似乎对她这个称呼微微挑了下眉，但没说什么。他合上她的错题本，递还给她。

        竹也点点，看着本子上清晰的解题过程，心里涌起一丝感激：“嗯，懂了。谢谢……薄盏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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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也拿着错题本，转朝书房门口走去。走到门口，她脚步顿了一下，没有回，只是低声又说了一句：“糖糕…我妈说，放凉一点口感更好。”

        她咙有些发紧，垂下眼睫，盯着草稿纸上他刚写下的公式，声音轻得像耳语：“嗯。”

        “所以，这里需要用到这个公式的变形……”

        他的声音平稳地淌在阳光充沛的书房里。竹也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拉回题目上，但眼角的余光，总是不由自主地追随着他手腕上那抹跃的银光。阳光透过窗，毫无保留地照在银链上，反的光芒有些晃眼，让她微微眯起了眼睛。

到下一次月考的压力，拒绝的话卡在咙里。

        阳光透过窗落在他专注的侧脸上，勾勒出清晰的轮廓，额前微的碎发垂落，遮住了一点眉眼。

        “这里，”他开口，声音不高，语速平稳，逻辑清晰，“辅助线引到中点之后，关键是要利用这个等腰三角形的质……”

        说完，她拉开门，快步走了出去，准备轻轻带上门，却发现薄盏不知何时拉住了另一端的门把手。

        “听讲，”薄盏用笔轻轻敲了一下桌子，“这个角等于这个角，然后……”

        薄盏的手伸过来，笔尖点在她错题本上某个关键步骤：“这里，辅助线画错了方向，应该……”

        那条复古的银链。

        薄盏也站起，没挽留，只是淡淡地说：“嗯。”

        竹也的目光落在那条致又带着岁月感的链子上，又飞快地瞥了一眼薄盏。他此刻的眼神，少了平时的锐利和疏离，在阳光里显得有些……柔和？

        “懂了？”薄盏放下笔，抬眼看向她。

        薄盏拿过本子，目光扫过题目和她昨晚记下的步骤。他拿起桌上的一支笔，笔尖点在草稿纸上。

        他一边说，一边在草稿纸上画出清晰的几何图形，一步步推导。思路严谨，条理分明，将复杂的难题拆解成最基础的步骤。

        时间在笔尖的沙沙声中逝。薄盏讲得很细，直到竹也完全弄懂，在错题本上清晰地写下最后的答案和步骤。

        薄盏似乎极轻地笑了一下，很短促，几乎听不见。他没再说什么，收回手，笔尖重新落回纸上，继续讲解那题。

        在明亮的光线下，链的细节更加清晰。细密的、繁复的藤蔓状花纹缠绕着，泛着旧银温内敛的光泽。链尾那个小小的“盏”字坠子，随着他书写时手腕的细微动作，轻轻晃动，偶尔折出一点细碎跃的光芒。

        她看着薄盏，他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眼神平静，仿佛真的只是一个同学在提供帮助。

        他的手腕正好悬在竹也的手背上方。那条晃动的银链几乎要到她的肤。冰凉的金属感似乎隔着空气传递过来，竹也的手背肤瞬间绷紧，她下意识地缩了一下手。

        薄盏没追问，却也没立刻收回手。他反而故意轻轻晃了晃手腕，让那条银链在阳光下划出更清晰的弧线，折出点点碎光。他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玩味，“给的。”声音比刚才低了一点，像是在分享一个秘密，又像是在确认什么，“好看？”

        薄盏的动作顿住。他抬起眼，目光从题目移到竹也脸上，又顺着她的视线，落到自己手腕的银链上。他眉梢微挑：“怎么？”

        薄盏走到宽大的书桌后坐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

        薄盏没再说什么，转朝楼梯走去。竹也跟在他后，保持着几步的距离。他上那清冽的苦柠雪松香，混合着淡淡的沐浴味和刚刚吃过的桂花糖糕的甜香，萦绕在她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