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心还没来得及放下，兀地想起这窗外只有一个一人横宽的过，而且出入口都有家兵把手，他怎么避开众人翻过来的？

        然而刚掀开床帘披了外袍，还没来得及点烛，窗外忽地冒一个人影，吓得颜子衿一骇差一点叫出声，幸好及时认出了是杨天昭。

        “我……对不起。”杨天昭见颜子衿面色不悦，意识到自己错了事，低了歉，“我只是，想把东西还给你。”

“我答应你，一定能让你亲手报了杨家的仇，但如今你要的，就是在将这些事大白于天下之前活下去。”

        因得杨天昭此事，颜子衿这一夜又失眠，在床上翻来覆去，又不好去打搅外屋的奉玉休息，外面船破开水面前行的声音清晰可闻。

        “我知你姑姑葬在哪儿，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一定会带你去看她。”

        “送他回去，问起来就说他迷路了。”颜子衿这么说，不过她想着此话大概也只是说给那些不明真相的人听，至于颜淮，他肯定半点也不会信的。

        颜淮说关于杨家有很多事情要问他，更别说他口中还有关于顾宵的信息，总不能以后一有事就去打搅颜子衿。

        “……”

        奉玉摇了摇，木檀随即微微一笑：“那再等等吧。”

        想着颜淮不至于照顾不了，杨天昭也不是年纪尚小的孩子，颜子衿只是担心他在外多年独自一人，这般营养不良的样子，想着以后总得多让人关照些。

        奉玉听到颜子衿敲门，有些睡眼惺忪地起，然而在看到她边的杨天昭时顿时吓得清醒。

        “我听里面在说正事，就不去打扰了，里面可说完了？”

        “你很想她？”

        “姑姑……是个什么样的人？”杨天昭着锦，沉默许久后又开口问，“我隐约记得小时候，曾经有一个很温柔的人抱着我，给我唱过歌，我想着那应该是姑姑，可我对她的记忆，很少很少。”

        “你姑姑的事，我也有很多想告诉你，但至少不是现在，来日方长。”颜子衿说着起带着他走到门口，“今后可不能不打招呼就去闯姑娘家的屋子了，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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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躺了许久，颜子衿选择起去窗边坐一坐。

        果不其然，颜子衿还没躺下多久，颜淮已经赶过来了。

        少年此时已经憋红了眼眶，不知是不是这些年的孤单令他无法肆意发情感，还是血海深仇不由得他去在意这些，还是为了报仇令他不敢放松时刻紧绷的神经。

        “小姐惦记着你呢，怎么来了不进去？”

        大概是颜子衿的话有效，至少听颜淮说杨天昭答应与他们同行回京，只是总不能让他着杨家遗孤的份活动，本来颜子衿想着将他留在自己边，但颜淮却说打算让杨天昭跟在他。

        “没有保护好你姑姑，颜家心里有愧，所以你可以不以信我们一次，留在颜家，我们一定保护好你。”

        想归想，颜子衿还是连忙拉了杨天昭进屋，随即蹙了眉小声质问：“你怎么大晚上来这里，这里可是姑娘家的屋子，哪里能随便乱闯？”

        “我也想我爹娘。”

        “哇”地一声，杨天昭一把扑进颜子衿怀中嚎啕大哭，颜子衿被他撞到跌坐在地上，她抬手示意颜淮先别靠近，怀中的少年哭得浑颤抖，恨不得将这些年的压抑一口气发完毕。

        看到递过来的锦，颜子衿却是笑了笑，抬手推向杨天昭：“玲珑姐姐给我的东西有很多，这个你留着吧，就当一个念想。”

        奉玉听得难受，便悄悄退出屋子，却见木檀站在外面的栏杆，看着江水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