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但是她说:「最近楼中事务繁忙,实在难以分。今日也是特意抽空前来,宴会结束后,我还需赶回去
理公务。」
他们小时候在隐鸢阁是读《文始真经》长大的,师尊给她取名字时也很随意,单名一个文字。
汝南袁氏,四世三公,权倾天下,拥兵自重,手握大半个朝廷,门生故吏无数,而此人正是袁氏下一任家主。
「你肯跟他过夜,却不愿意陪我?」
广陵王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提醒自己,对方不只是她的青梅竹,还是天子、天子啊。
她不想再上他的车,那日温泉别馆的事可一不可再。
「我跟袁太仆不过同僚之谊,只是日前患了风寒,养了几日总是不见好,恰巧为袁太仆得知,他便提议我可以去袁氏的温泉别馆疗养,或能好得快一些,我应邀前去,如此而已。」
袖子底下男人的手却不知节制,拇指指腹细细磨着女人的手腕,磨得广陵王起一阵鸡
疙瘩。
宴会将散时,广陵王喝得多了,脚步虚浮,袁基上前搀扶住了她:「殿下醉得厉害,我送殿下回去吧。」
此刻,他姿态闲雅,却带着某种与生俱来的威慑,如蛰伏在暗的毒蛇,悠然吐息,耐心地等待时机。一旦猎物稍有松懈,便会瞬间出击,将目标死死缠住,吞食入腹。
「他是不是知你的
分?」
听她解释,男人脸色才好看许多,手上了力
,急忙说:「是我不好,我不知
你病了,前阵子诏你总不见你来,以为你嫌我烦嫌我没用,厌弃我了。」
「文郎文郎,你不许负我,听见了没有……刘辩也绝不负你。」虽然君臣有别,他们之间还像小时候在隐鸢阁那样叫唤。私底下,他唤她文郎,她唤他刘辩。
她低声斥责:「陛下!」
「你子好多了没有?」
眼前男人演戏给董卓看不假,生浮艳也是真,但她人很忙心很累,不想再受他情绪勒索。
袁基柔声劝:「殿下醉得站都站
尖。广陵王形微顿,余光扫过一侧服侍的
人,见有人垂目而笑,她便知这幕落入旁人眼中,不免又要成为茶余饭后的话题。
她拿起几上酒盏一饮而尽,垂目淡然说:「臣知陛下在内
境困难,心情不好总是难免。但自陛下登基以来,臣为陛下周旋在世家门阀之间,绣衣楼众人更是为陛下出生入死,陛下却总是要疑心这疑心那,不免叫人唏嘘。」
汉室的男人,一脉相承。最早有籍孺之于汉高祖,后有韩嫣之于汉武帝,再到最为人熟知的董贤与汉哀帝……世人早有结论,汉家天子,颇好男风!
广陵王醉眼朦胧地望向眼前的男人。无论看多少次,仍不禁惊叹——这人当真生得极好,秀美无暇,如琢如磨。然而,她比谁都清楚,那副温的
相之下,潜伏着一条冰冷而狡黠的蛇。
男人的脸色骤变,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骗人……你敷衍我。」
广陵王轻咳一声,压低声音:「陛下,请自重。」
他猛地勒住她的手腕,力之狠,仿佛要掐断一只
鸟的脖子,「我都知
,前些日子,你去了袁氏在郊外的温泉别馆,还在那里过了一夜。」
广陵王心绪平静,丝毫不想纵容他的无理取闹。政治场上,哪来那么多非黑即白、楚河汉界?
他又怎会懂得,她一介女扮男装的亲王,周旋在军阀与士族大家之间的为难?
广陵王往台下看去,还好他们跟台下离得有些距离,底下众臣应该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男人声中带有几分撒:「今晚留下来好不好?」
刘辩却握得更紧了些,语气霸:「我不喜欢你跟他说话。」
「不必,我可以的……」广陵王摆手,却挣不开袁基微微施力的手。那无形的压迫感,让她的心微微一沉。